第二百三十六章 安达成魔(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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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哑,却并无半分厉色,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轻易便化解了方才的猜疑。

「都出去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朱原吉身上,「原吉留下。

众人不敢多言,依言退出。

朱原吉凑近些:「师傅,原吉听着。

邓修翼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紧闭的门扉,落在方才安达跪过的地方,声音更低,却字字清晰温和,如同疲惫的智者:「安达此人……其心难测。

今日所求,非止秉笔之位……你要看紧他。

人心欲念,若野草滋蔓,贪求无度,终会……反噬己身,亦祸及他人。

他微微阖眼,仿佛在积蓄那所剩无几的气力,片刻后才续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倦怠,「尤其……孙嫔临盆在即,诸事繁杂,更要防他……藉机生事,妄动……妄念。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身体微微蜷缩,显是真痛楚难当,待咳声稍歇,他便疲惫地闭上眼,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朱原吉心中凛然,紧握师傅枯瘦的手,沉声道:「徒儿明白,定会死死盯住他,绝不让其有机可乘。

师傅放心,您先歇息。

退出内室的安达与孙健,那点勉强维持的表面恭敬,在冰凉的廊下瞬间荡然无存。

寒风卷着残雪,吹不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火气。

孙健铁青着脸,一步拦住安达的去路,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压低的声音像闷雷:「姓安的!

你刚才搞什麽鬼?!

支开小全子,鬼鬼祟祟!

掌家病成这样,你安的什麽心?!

安达被孙健的粗鄙质问激得火冒三丈,方才在邓修翼面前强装的悲戚和得偿所愿的窃喜,此刻全化作了尖刻的怨毒。

他猛地甩开孙健拦路的手臂,脸上那副面具彻底碎裂,嘴角扭曲着,声音尖利刺耳:「孙健!

收起你那套!

咱家伺候掌家,一片真心,轮得到你一个浣衣局爬出来的腌臢货指手画脚?!

他刻意拔高了调门,专往痛处戳:「哼!

在掌家跟前装了几年孙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痴心妄想!

司礼监的事,轮不到你来当家!

孙健被「浣衣局」三字刺得双眼赤红,额角突突直跳,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怒极,拳头都攥紧了,低吼道:「放你娘的屁!

你那点龌龊心思,当谁是瞎子?!

掌家还没……你就急着钻营你那秉笔的位子!

我孙健出身低贱不假,但对掌家,忠心天地可鉴!

你呢?安达!

你拍着良心说,你求的,真就只是一个秉笔?!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安达脸上。

两人怒目圆睁,鼻息咻咻,像两头抵角的公牛,冰冷的空气仿佛被他们喷出的怒火点燃。

「孙提督,安公公。

」一道清朗平缓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如同算盘珠落玉盘,清脆而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陈待问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几步外的廊柱旁,他并未走近,只是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修竹。

他脸上没什麽怒色,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丶处理帐目般的沉静,只是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却像能穿透人心的算盘珠子,精准地落在安达和孙健脸上。

「掌家方才用了药,好不容易才歇下,」陈待问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稳舒缓,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丶令人冷静的韵律感,如同在陈述一笔笔关键帐目,「这寒风刺骨的廊下,二位却在此争执……」他微微一顿,目光在安达那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在孙健紧握的拳头上扫过,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丶近乎叹息的遗憾,「……传扬出去,旁人只道我司礼监同僚操戈,不知体统,更不知……体恤上峰病体。

岂不令人齿冷,亦令掌家……徒增烦忧?」

他没有厉声,也没有指责具体内容,只是平静地陈述后果。

那「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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