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祭品”的请柬(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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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目标关门,疑。”

“城西粮坊后宅,弃柬焚毁,重疑。”

每一条判断都落在沙盘边缘的竹牌上,竹牌被推入三列。第一列写“宴”,第二列写“留”,第三列写“斩”。“宴”入宫,“留”随侍,“斩”当夜。竹牌的响声有规律,像鼓点,越敲越紧。

鼓点之外,还有更静的声音。那是“鸩”的脚步声。她不走大路,也不走屋脊。她像一根漂浮在风里的刺,轻轻地,准确地,落在每一个试图撕毁请柬、或暗夜潜逃的人影旁。

她在狭长的巷道里翻身,膝盖擦过潮湿的墙皮;她在一株缺水的枯槐上曲臂,利用树枝的回弹把自己弹过了两堵墙;她在一扇窗纸后面停住,侧耳听了一息,便伸手把窗棂上那根“天蚕”丝轻轻拽松。丝末端带着一个极小的铅坠,坠子落地时发出一声极细的“叮”。“叮”的方向,是她的刀要去的方向。

有人持刀突围。有人大哭着抱住箱笼,箱笼里是许多年的书札和印。有人把请柬丢在水缸里,看它像一张沉尸一样慢慢下沉。有人把请柬贴在佛龛前,念经。只是经念到一半,烛焰忽地拉长,门缝里一抹影子起落,血溅在佛像的膝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花。

“鸩”的刀极薄。薄到近乎透明,在灯下像一道水痕。她不杀多余的人,不留多余的痕。她只在每一次出刀之后,停顿一息,确认对方的眼睛里的光是否熄灭。熄灭,她便走;未熄灭,她便补。她的脚步从不踏在血上。她只是借着血的湿,把下一步的落脚变得更安静。

夜色更深,城门半掩,鼓楼不鸣。许都像一只被罩住的鼎,热气从缝隙里往外蒸腾,带着铁与血的混合味。

……

宫中,烛火万盏。尚书省移文如雨,尚衣局更衣不绝。新殿的梁上挂着金铃,微风一动,铃声轻脆如垂露。汉献帝坐在屏风后的高椅上,神色疲惫。他的右手握着一封没有拆的请柬,封蜡上那只鸟的羽刺在灯下反着寒光。

“董太常明日入宫谢恩。”内侍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

献帝没有应。他望着屏风上的山水,那山水画得极好,云雾从山脚透到山腰,又从山腰浮到山巅,最后在天光处散开。可他看得见的只有雾。他想起白日里的“射鹿”,想起董承俯身扶他上车时眼里那一瞬的热。他不是看不懂。只是他已经不能懂——懂了,又能如何。

帘外,足音轻,不似甲胄的撞击,像是衣料的摩擦。一个瘦削的影子立在门口,衣袂上仍沾着野地的尘土。那人行礼,不多言,礼甚齐。

“祭酒深夜入宫,有何事?”献帝问。

郭嘉抬头,目光恬静,仿佛此刻他不是手握众生死生的“鬼才”,只是一个晚来请罪的读书人。他看向献帝手里的请柬,笑意极淡:“陛下手中之物,臣所进。”

“祭品?”献帝低声念出了那两个字,像是在口中滚了一颗冰冷的青石。

“国有大礼,当有大祭。”郭嘉道,“臣以为,许都是新鼎,迁都之礼若只是迁殿易牌,便太寒薄了。天下新政,宜以热血为墨,以奸佞为纸,书一个新的‘法’字。祭者,非为天,亦非为神。祭给陛下,祭给百姓。”

献帝看了他很久,忽道:“董承是奸佞?”语气平淡,像是在问今晚的风冷不冷。

郭嘉没有立刻答。他向前一步,极轻地拢了拢帘角,像是怕夜风吹到皇帝的衣襟。他的声音更轻:“陛下知不知道,城里今日夜里走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走不了?他们手里握着的不是请柬,是他们这些年请来的恩与仇。臣只是把帐交给他们自己。”

献帝沉默,半晌,轻轻放下请柬。那两字朝上,红得刺目。他忽问:“你心中,可还有一点怜悯?”

郭嘉垂目,像是在看自己靴尖沾上的草屑。他道:“有。臣以怜悯为刀。”

献帝抬手,似乎想按住心口,手却在半途顿住。最终,他只叹了一声:“去吧。”

郭嘉行礼后退,步出门槛的一瞬,回首看了看那张请柬。烛火跃动,纸上的“祭品”像在呼吸。他的眼神极短极轻地暗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先前的冷静。他知道,这一瞬的暗,被帘后那双疲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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