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高台定策主公之决(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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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握笔,走到那根空白白绫前。

笔蘸墨,墨色未滴,他却先把笔尖举在半空,回身看着四座与城心,如对一座无形的山拱手。

“许下受命于汉。”

他落下第一笔,锋稳,画直,“整军立政,奉迎宗庙之主,以安社稷。”

第二行,他稍顿,目色微寒:“礼先兵后,德在法前,禁与赈并行。

半行礼,半行身。

钟后行,门不乱。”

第三行,笔势忽起一挑,像刀锋出鞘又入:“凡入城者,守我律;凡护驾者,守我界;凡扰民者,守我法;凡助赈者,守我秤。

若违——军法。”

最后,他收笔,提气,写下一行大字压尾:“今日定策,吾身作阈。”

白绫在风中一荡,墨色未干,竟好像跃动了一寸。

台下有人吸了一口气,竟在那一瞬间抬手按住自家胸口。

有人不是被字压住,是被那句“吾身作阈”

压住。

阈是门槛,门槛是要让风先撞在上面的东西。

“主公。”

荀彧躬身,声里沉着,“有此誓,礼可行。

臣请执礼,半行礼于荥阳路。

文稿即刻刻榜。”

“仲德。”

曹操转头。

“禁司立刻‘三小令再一’,鼓停市复,钟鸣二更止,夜巡灯不许刁难晚归工者,另加‘医舍优先收老与幼’。”

程昱一字一字落,“再者,‘快例’今夜若再有军扰民,当众杖,绝不宽。”

“元让。”

曹操又转。

“城门三层守再收一指。”

夏侯惇声音像铁,“东门弓台加一层棚,护弓弦不被雨湿。

‘麻袋’四十人已到孟津,我再抽十人给奉孝。”

“奉孝。”

曹操看向郭嘉。

“‘双钩三环’照旧推。”

郭嘉点头,“另行‘一雾一石’:‘雾’——礼司今夜再散三则短讯,言赈、言医、言学,字短而正;‘石’——暗纹再纳一处水下石桩,位置不写,口传三人,互不相知。”

“好。”

曹操放下笔,目光从四座掠过,停在民座那位城西铁坊老匠身上,“坊长,敢当‘鼓停市复’之先吗?”

老匠抱拳,嗓音粗,却稳:“敢。”

“很好。”

曹操笑,“你的坊,明日午时前,官灯先点。”

“领。”

众议将散,曹操忽然站定,没有立刻下台。

他转身面向城心,目光越过城墙、巷道与屋脊,像看见更远处一条泛白的河。

他没有大声誓,也没有喊口号,只缓缓吐出两句:

“诸位。

今日之后,许下每一声鼓、每一声钟,都是我们的‘律’。

律若齐,则心齐;心齐,则城稳。

城稳,天子自来。”

他把最后两个字轻轻咬了一下:“自来。”

鼓楼上的鼓手换了姿势,手心贴在鼓皮上。

他也许不懂“龙气”

,不懂“格局”

,却懂“节拍”

他知道,等下打的每一下,都要跟城门的钟合拍。

曹操下台。

四座分头而去。

台心炉里的火被程昱覆了一层薄灰,红脉还在,像心跳。

北座人群散开,识字棚前已有人排起小队。

一个剃着齐头的小童站在队,紧紧握着从家里带来的小木牌,他记得昨天那个“先生”

说,识十个字,有一碗粥。

行在礼所外,风里混着铁与墨的味道。

荀彧与礼司书手们抬帛刻字,三十六字薄礼已入帛,二十四字“宗庙之誓”

正落。

程昱把“快例”

的竹牌交给主簿,吩咐“若有军扰民,当日杖”

夏侯惇走向城门,刀柄缠上新布。

郭嘉抖开袖里那枚罗盘,针向北偏东,又轻轻偏了一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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