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高台定策主公之决(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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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
荀彧边走边道,“‘吾身作阈’,你在旁听着,心里是不是冷了一下?”
“冷。”
郭嘉答,“冷好。
热容易烫手,冷才稳。
门槛是要冰一冰的。”
“你让他当阈,是术。”
程昱在另一侧插话,步子不快不慢,“你也得给他留‘回阈’之道。”
“钟后。”
郭嘉笑,“我已经留了。
钟鸣,他退;鼓动,我们行。
敌摸不清他在门里还是门外,便不敢硬撞。”
“我这边再加一手。”
夏侯惇一边走一边把裹着的布勒紧,“‘半行礼’时,我在‘钟后’布三支弓,箭不出,绳先套。
谁闯,先套再言。”
“你们都在给我留道。”
曹操不知何时走在他们身后,笑里带一线薄意,“那你们也听我一句——‘若城有变,我先出,不让百姓先出’。
这句话,今晚你们不用写,只记在心里就行。”
四人齐应:“谨记。”
午前,第一批榜文重新贴上城门——“告谕天下书”
加注“半行礼”
“钟后行”
“门不乱”
。
字不多,语句平直,铁匠、屠夫、车夫、学童都能看懂。
榜下有人读,有人念,有人点头,有人沉默。
沉默里有一种“知道了”
的感觉。
午后,官灯先点在城西铁坊。
灯下一块小黑板写着今天的十个字,旁边一只竹篮装着枣,一只木盆盛着粥。
小童认识了“米”
,又认了“兵”
,笨笨地念,旁边的母亲把他肩膀拍了拍。
他抬头,朝台那边看了一眼,像在看一个很远的东西,但又觉得它离自己不远。
酉时将近,礼军整队。
旗不艳,车不华。
荀彧执礼,程昱监禁,夏侯惇压阵,郭嘉在更后,袖中罗盘与一卷薄帛贴在一起。
曹操着素袍,未戴盔,立在礼军之后半里,钟后的阴影里。
他回身看了一眼城心的钟,钟下站着两个小吏,手持木槌,目光不乱。
“起。”
荀彧低声。
鼓未动,钟未鸣,礼军出东门。
城门外的风把旌旗吹平,像一条条伸出去的线,去摸不远处正蠢动的风口。
民众并未喧哗,许多人只是站在门内,沉默地看。
有人把孩子举高了一点,再放下来。
有人抹了抹眼角,并不因为激昂,而是因为心里忽然有了重量。
城头,程昱的令符轻轻一转,禁卒如水分成两股:一股隐在门洞上方,一股消失在阴影里。
城下,夏侯惇压刀而行,目色平,步子稳。
更后方,郭嘉停在钟后,袖内指尖轻轻点过罗盘边缘,针未偏离。
“奉孝。”
荀彧侧身,声音低,“你说风从何来?”
“从他们的争,从我们的定。”
郭嘉道,“这就是‘势’。”
话音刚落,城门外遥远处传来一阵马铃与甲叶的轻撞,像风里掉下的细铁屑。
几匹探马远远观礼,未敢近。
更远的河面上,旧官灯忽明忽灭,像三只眨眼的鱼。
孟津的水下,灰衣“麻袋”
贴着石桩,像夜里悄悄望人的猫。
仪队在城外十里止步。
荀彧面向东,举帛而拜,三十六字薄礼不铺张。
礼毕,不鸣鼓,不吹角。
曹操在钟后的影中向前一步,又向后一寸。
他既在,又不在。
诸侯的探马只能看见“雾”
,摸不着“身”
。
回行。
队伍如来时那样静。
近城三里,荀彧举手,钟一鸣。
钟声长,把夜里尚未落下来的风按了一按。
城中民众像得到暗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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