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煞反噬焦尾之琴的警告(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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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稳,忽见对面“长乐”

的伙计送来一叠纸:不是账,是太学祭器清单——灯、钟、缶、俎豆、漆匮。

他盯着“灯”

看了很久,最后在角上写下“愿”

字,再盖了自家印。

印落下时,手指抖了一下。

抖完,他叹一口气,叫人端盆热水,洗去昨夜手上那点隐隐的蜡痕。

蜡痕被水抚平,印象却褪不掉。

他知道,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告诉他勿急。

他不敢急。

北门外,“祈雨”

的布棚收起一角,一只半旧酒壶被雨洗得亮。

昨夜欲出城的人醒来,现脚踝隐有一圈红印,不知何来。

脚印旁有一朵小小的油花干成的痕,像月亮被人用指腹轻轻按了一下。

他没去想,只是看着城门的锁,忽然觉得那锁比昨日更重。

他换了个坐姿,决定再等等。

等的时间里,有一个低低的笑在他背后响起,很轻,像水面被风梳过。

太仓西角的小锁这日没有响。

守仓的兵换了人,换成不爱说话的那种。

新兵站着,像钉一样直。

有人在远处看了一阵,转身离去。

离去时,脚踢在石缝边的一粒小砂,砂沿着缝滚下去,掉进暗渠,不见了。

——

午后,丞相府内。

郭嘉让人把“焦尾”

移至窗下。

雨后的阳光沿着琴面滑过,焦痕在光里静默。

他将一束余丝递给恶来:“拿着。”

恶来的手大而稳,像一堵按得住城门的墙。

他接过,茫然看了看:“此物……我怕弄断。”

“不怕。”

郭嘉微笑,“你把它想成门闩,弦即门闩。

有人从门外敲,你就握住这根弦,别让它颤太过。

晚些时分你跟我去一处地方,只站在门口,不说话。”

恶来“嗯”

了一声,提着弦退至门边,连背影都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

荀彧自外归来,衣上有雨丝未干:“‘问字’灯立起,读书人写‘愿’者多,写‘礼’者少,站在‘祖’前的人不敢进。”

他顿了一顿,“尚书台那几位旧贵今晨各自遣人来问捐席之名,‘长生’已有人试探,‘谦冲’无人应,‘礼让’与‘桑梓’各有一意。”

郭嘉点头:“先让他们自选,后再让他们换。

换席那一刻,便知谁坐久了腿麻。”

说完,他忽按住眉心,低低吸了一口气。

胸臆处那只手再次攥紧,如钩。

钩尖轻轻挑破,他才知这次不像先前那般易缓。

他抿唇,不让那点血气从舌根溢出。

荀彧看在眼里,声音放缓:“可要暂歇?”

“歇不得。”

郭嘉摇头,“龙煞反噬,不在药,可在。

今日若慢一步,弦便自行断在‘徵’上。”

他抬手招来子烈,“取我昨日所记三名——殿中郎蔡某、市署簿吏一人、宫内小内侍一名。

今夜不拿,只送灯。

灯上三字,仍是‘愿’。”

子烈领命去。

郭嘉忽然道:“把焦尾抬去太学南墙。”

荀彧一怔:“此物为宝,移之太学,万一——”

“宝正用于用。”

郭嘉笑,“焦尾来自火,火中留痕。

太学南墙正需一道火——不是把人烧热,是把人的影子烤出来。

烤出来看,他到底写‘愿’,写‘礼’,还是写‘祖’。”

“善。”

荀彧做了个记号。

——

傍晚时分,雨后初晴,太学南墙前人更多。

焦尾古琴置于灯下,琴面焦痕在暮色里像一段被火吻过的岁月。

有人低语:此琴曾在洛阳废墟下响过,彼时夜半有琴音如泣。

消息真假,难辨。

可就在众人低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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