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煞反噬焦尾之琴的警告(3 / 7)
你这把琴,动的不是弦,是人。”
随即抬手大笑,“好!
迁都之前,先正一城之音。
来,备礼——”
笑声尚在梁间回荡,郭嘉的胸腔忽然一凉,似有冷针自背骨穿入,针尖从心前一点挑出。
他眼前的灯忽近忽远,远处的雨声如丝复如珠。
他看见荀彧的唇在动,却听不清字。
那一瞬,他像站在一张巨大的琴面上,琴弦从城四门拉向旷野,他只是琴面上一点细弱的灰,随音波起伏。
波到了顶,他稳着身;波回落,他随之倾。
倾至极处,一只手把他扶住。
是曹操,掌纹粗,力道稳。
“无妨。”
郭嘉轻笑,仍稳稳坐回,像刚才的晃不过是雨里一叶被风推了一下。
他把手背落在琴面,指腹轻摩那处焦痕,“焦尾有烧,烧痕是过火之证。
龙煞反噬亦然——我借龙气,便担龙煞,今日不过是它提醒我:我们太快。”
荀彧微愣:“太快?”
“钱脉走得太快,城心未完全跟上。
‘愿’比‘誓’软,可软的东西铺得太密,人反觉无处下脚。
该在几处留钉。”
他的目光越过众臣,落向雨后的窗外,“钉在不急的地方——比如太学的南墙,比如太仓西角的小锁,比如北门外那顶‘祈雨’棚。”
他转回,向曹操拱手:“请丞相赐一‘钉’,钉谁,由我折弦。”
曹操挑眉,笑意更深:“折谁?”
“折‘徵’。”
郭嘉起身,“折法不杀,照旧软他。
命尚书台一纸‘旧贵文书’,请城中四家旧贵共捐‘太学经籍重修’之费,名位按捐数定。
第一家,给‘长生座’,只挂‘愿’;第二家,给‘谦冲座’,须‘誓’;第三家,给‘礼让座’,仍‘愿’;第四家,给‘桑梓座’,不‘愿’不‘誓’——只‘祖’。
四座并列,谁坐哪座,让他们自己选。
坐得久了,腿会麻;站起来时,才知痛。”
程昱笑叩:“坐到麻为止。”
“坐麻,便易推。”
郭嘉复坐,提笔在左手袖中卷起的小册上写下几笔。
笔触极快,像在琴上勾挑。
“卫峥——”
“在。”
卫峥出列。
“钱行今日只做一件事:把‘影子钱庄’里收的新脉,换成三种不同的重量,分流进三处:一处进太学重修,一处进城门修缮,一处进仓外赈济。
三处账面公开,账户归名,印只用‘愿’,不许用‘誓’。
记得把钱的影子,投到礼与路上。”
“遵令。”
郭嘉又转向荀攸:“‘问字’的灯条由你拟,字只问三句:‘愿在何处?’‘祖在何处?’‘礼在何处?’答‘愿’者入灯下写名,答‘祖’者不许进,答‘礼’者择其肩可任之事。”
荀攸点头。
曹操负手立于雨后光中,忽然低声道:“你都布完了。
但我还有一句——焦尾之琴,今日断在‘徵’。
徵为兵。
我不喜兵弦断。”
郭嘉与他对视,目光不退半寸:“所以我去接。”
“谁跟你去?”
曹操问。
“恶来。”
郭嘉答,“和一把弦。”
——
午时过半,雨丝收尽,天光被洗得很薄。
太学南墙下立起了新灯,灯条上空白简洁,三个问题悬在纸上,像在等许都自己回答。
读书人们在雨后聚来,远近观望。
有人提笔写“愿”
,笔画迟疑,最终还是落下;有人写“礼”
,一笔到底;亦有人站在“祖”
的字上许久,终究沉默转身。
灯下的影子在日光里伸长又缩短,像一条看不见的河开始改道。
南市“盛义”
掌柜回铺,进门第一件事果然先点灯。
灯亮,他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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