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煞反噬焦尾之琴的警告(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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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忽然有一阵风过去,风极轻,轻得只有琴弦颤了一颤。

无人拨弦,弦自鸣。

音细若丝,却直指人的脊背。

鸩从人群后掠至墙阴。

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脸上多停,视线落在第三盏灯。

灯下,一个穿青布衣的年轻簿吏正低头写字,笔势轻颤,字却端正。

他写“愿”

的“心”

字时顿了一瞬,笔往上一挑,“心”

上多了一个很浅的角,像要生出别的意。

鸩步子更慢,慢到几不可闻。

那年轻人写完,起身,想把字摁重一点,手指在纸角按了按,指腹留下极淡的印。

鸩看清印面,唇角无声一弯:这枚印,她昨日在太仓西角的小锁旁,也见过。

她没有上前。

她只是看着那人从灯下退走,在人群间往左挤,最后拐向西廊。

她记住了他的鞋后跟破旧处的那点白线,像记住了一粒在水里打旋的泡。

泡不破,水不浑;泡若破,水会出声。

她回身,正见郭嘉自北侧廊来。

男子很薄,雨后的光把他的影拉长。

他经过焦尾时停了一步,指尖在琴面轻轻一掠,琴便出一声极轻的“商”

,像昼里未尽的那一丝砂被人温柔地拂开。

他没有看鸩,只道:“盯那位写‘愿’的人,不动手,问他一个字——问他‘祖’在哪里。”

“若他不答呢?”

鸩问。

“他会答。

他若不敢答,便把他的盏灯送进他家。

灯一到,他就知道自己该答。”

郭嘉顿了顿,目光落到鸩的手内,“手指更稳了。”

鸩垂睫,记起午后他把余丝交给恶来时的平静,便“嗯”

了一声,又化入灯影之间。

郭嘉抬头看天。

暮色像一张不彻底收紧的帷幕。

他忽然想起焦尾初得之时,蔡邕曾言:“烧尾有余温,余温可辟浊。”

如今这余温不只辟浊,还能照影。

他心里的那根弦却仍紧着,紧得像要切开肉。

他轻按胸口,指腹下那一点疼像针尖亮了一下,随即又熄。

“祭酒。”

荀彧自侧廊过来,低声,“尚书台回了信,四座之名他们已递入宫,听候定夺。

丞相言,‘桑梓座’之人若问缘由,答一句:桑梓为根,根在何处,问你‘祖’。”

郭嘉笑了笑:“子初比我更会写字。”

随即望向南墙:“今夜不再动。

让城自己睡一会。”

荀彧却看他:“你也该睡一会。”

“睡?”

郭嘉把“睡”

字轻轻咬了一下,像怕把它咬碎,“睡得太沉,梦里会有龙。”

他说完,转身欲行,脚步却在第三盏灯前停住。

他盯着灯焰看了一息,忽地伸手,捻了一下灯芯。

灯亮了半分,墙下几张脸同时被照得更清。

他点点头,像是只为这一瞬来的,然后才离开。

——

入夜,风干净。

许都在灯影里呼吸平缓,焦尾被置于室内,琴面覆上薄绢。

郭嘉回到小院,未坐便先点起一盏极小的灯。

灯光像米粒。

子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祭酒,三人已各送灯。

一人当场写‘愿’,一人收灯后不语,一人跪地求‘誓’。”

“求‘誓’的那个,暂缓。”

郭嘉道,“明日把他的灯换成一张族谱空页,空页上只写‘桑梓’两个字,看他敢不敢添祖。”

“诺。”

“收灯不语的那个,送他一只镜。”

“镜?”

“看清自己时,人才知道‘礼’在何处。”

子烈退下。

院内只余微灯。

郭嘉背靠墙,慢慢坐下。

疲意从指骨里往外渗。

他本该闭目,可耳边忽有极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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