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迁都之议图穷匕见(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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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管内塞的是豆粉,豆粉加了香,遇热出甜。

甜,是“邺”

的味。

“果然。”

荀彧收管,袖中铃舌微动,又按住。

他不需要响。

他只把另一卷新的舆地图递给门外的骑卒:“照此布旗,沿巷沿渡,十七处小渡,三处城门。

旗不写字,只挂印。

印旁刻‘安’之一笔,收笔轻顿。”

骑卒领命而去。

——

午阳徐升。

断壁内的议声渐定。

迁都之议已成。

诸官离席,庙外风过,檐角的灰落下一线。

郭嘉把三问收在袖中,回望青砖上的“安”

他步出门槛,像怕踩到那一笔的收尾。

夏侯惇提着那名刺客,笑了笑:“奉孝,这人嘴硬得很,说他只是送图的手。”

“手无主,则弃。”

郭嘉淡声,“给他看一个‘空’字,再问一次。

若仍不言,送去堤下做渡籍。”

“渡籍?”

典韦挑眉。

“记他一条‘路’,让他余生都在这条路上进退。”

郭嘉转头,“让他看见每一张票号都不写他的名字。”

典韦咧嘴,笑意粗厚:“这比砍他手还狠。”

“砍手会长恨,砍‘名’会化灰。”

郭嘉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北城的断旗,“今日之戏未完。

黄昏前,反铃之喉会再动一次。”

“何以见得?”

张辽问。

“因为它输了第一局。”

郭嘉微微一笑,“输的东西,总想赢回来。

赢不回来,便更乱。

我就要它乱。”

他话音未落,巷角一道细小的童声响起:“粥——”

声音犹疑,却干净。

荀彧回头看去,是先前那个小乞儿。

他抱着一捆新柴,满头细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荀彧接过柴,塞给他一枚木筹:“再熬一锅。”

“再一锅。”

小乞儿跑远了。

郭嘉收回目光,手指在空中按了一下。

按在风上,也按在心里。

他往庙后走去,那里搭了一处小小的帷。

帷后放着一件素裳,袖口的针脚细而密,熏过火的那一针歪得很轻。

帷前搁着一只木碗,碗中姜丝两片,热气未散。

他停了停,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断壁前。

——(鸩·视觉)

午后,庙里的影子被阳光推到墙根。

我把那支藏盐的木鱼从廊下取出,盐返白的位置还在。

我用指甲轻轻刮掉,盐屑如小雪,落在扇面。

我抖开扇,扇面像一尾鱼。

鱼要入水。

水在北边。

北边的雾没了,只剩旗影晃动。

旗影不乱,乱的是人的心。

我在庙檐下站着,等“喉”

动。

喉动的不只是铜片和银线,它需要一个“图”

图要从门外来,借“迁都之议”

的名。

来的人多半不持刀,他们持的是路。

路是纸,纸比刀更快。

纸一展开,就能护住一个人的脸,也能遮住一只手。

角门外果然有人来了。

他披一件旧青衣,袖口缝的线是棕绳的绞法,像宫里老人的手。

他背着一卷长图,图外裹一层油布,油布边缘沾了粥水。

粥水的味道不假。

他走到门前,恭恭敬敬行礼,声音苍老:“臣奉‘太常署’之图,为陛下指迁都之路。”

他把图放在案上,缓缓铺开。

图上的线墨很清,纸却略厚。

厚的纸不是旧,纸心里多半夹了别的东西。

我没看图,我看他的手。

他的手背上有一个被绳勒出的旧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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