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天子之泪鬼才之心(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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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人心。”

“谨记。”

荀彧点头,笔锋一挑,纸上“询”

字收笔轻颤,像风吹动的草。

郭嘉转身要走,脚下忽然有一滴水。

他停,低头看。

不是雨,是钟楼上某一处木梁的老渗。

渗水很清,像泪。

他不知为何心口一动。

那一瞬,他想起庙侧巷里那双清而忍的眼。

他将手背在身后,收了一点笑,像把某处波纹按平。

“奉孝?”

荀彧轻唤。

“无事。”

郭嘉抬目,“走吧,再巡一圈。”

他们沿巷而行,火光把影子拉短,又拉长。

城北断旗贴在墙上,像是墙上的黑字。

黑字不读也在,读也不响。

钟楼的裂缝在夜里看得不真,像一条伤口的痂。

伤口总要结痂,结了,方能不再流。

——(鸩·视觉)

夜更深了。

我从钟楼下来,把那只空了盐的木鱼塞进袖里。

我要把它埋在黄河岸边,让水洗尽它的偏音。

我抬头看钟,钟安静地挂着,像一颗被按住心跳的心。

我以扇柄轻轻触它,触一下,退一步。

钟不响。

我听见风,听见远处尚未完全散尽的鼓声。

鼓声像病人的喘,间或一长一短。

终究会停。

我走向堤边,鞋底擦过灰,灰在脚后带起一条细细的尾巴。

尾巴很快被风擦掉。

堤下水黑,星光打在上面,碎成宵小。

我蹲下,把木鱼埋在潮沙里。

沙是凉的,凉得人牙根酸。

我把沙抹平,再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安”

指尖一抬,字就被夜潮抹去。

抹去也好。

安字不该留在水上,应该留在人心里。

回城的路上,我路过小庙。

庙檐下挂着草编的小风铃,铃不响。

庙内有一只木碗,碗中姜丝一缕,粥未尽,尚温。

我停在门口,听见里头传来轻轻的咳。

我不进去。

那咳很轻,却被屋檐上的瓦接住,传成一丝细微的回音。

回音落在我心上,像落一粒盐。

盐总要吃风味。

我回到钟楼下时,他在那里。

不是素裳青年,是另一个“他”

他侧身站着,仰头看钟。

眼里有光,光很浅。

我靠近,步声无声。

他侧目,看见我,微微一笑。

“井边冷,”

他说,“莫久立。”

我点头。

我们并肩走在废墟的缝里。

缝不宽,两人并肩恰当。

风从后推我们一把,又收回去。

“你看见了?”

他问。

“看见。”

我道,“他眼里有水。”

他“嗯”

了一声,像把某个早就画好的小圈勾上最后一笔。

“他是人,便会有。”

他顿了顿,低声,“所以我不让人把他当神。

神只要香,人要粥。”

“你自己不吃?”

我问。

他笑,笑里有一点疲。

他没有答我。

他抬头看钟,像看一颗缓过气来的心。

“明日走许,钟再响三下,”

他说,“第一下是给留在长安的人,第二下是给走在路上的人,第三下——给我自己。”

“给你自己?”

我看向他。

“我心里也要有个‘安’。”

他很轻地说,“我心太冷,冷得容易断。

断多了,就看不见人了。

今晚这三声,算是给自己敲一敲。”

他又咳了一声,咳尽,抬手在空中按了一下。

按在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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