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崩溃的防线雪片的告急(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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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上磕出一声闷响。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未拆的信,按在地上,伸手撕开自己的袖口,用“袖”

蘸“血”

,在毯上写了一个“回”

字。

字写得极大,像一面旗迎风立起。

他抬头,双目里血丝密布,声音带着砂砾:“家都没了!

还谈什么霸业!

主公!

我等愿死战,求您回师!”

这句“求”

,像一块长久挂着没落下的冰凌,被他用力一握,捏成千万片。

诸将的膝盖也开始一枚一枚跪下。

帷幕外,营门处的哭号传来一阵断一阵,像波浪撞礁,在帐内的白光下反而愈清晰。

曹操看着地上的一个“回”

他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旧事。

年少时,他曾因打猎误入民田,田主跪求,他笑一笑,把手里东西丢给对方,策马而去。

那个跪着的背脊在他视线里是一个小小的“曲”

今日,他面前也是一个“曲”

,是夏侯惇的背,是诸将的背,是营门外那些妇人和老人的背,是兖州每一条街、每一根巷子、每一扇门板共同弯下的背。

他把手心紧紧按在案上,指节泛白,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还是先前那两个:“不可。”

他不是说给夏侯惇的,也不是说给诸将。

他是说给自己,给整盘棋。

“文若在否?”

曹操问。

“尚在后帐,理库。”

传令答。

“传文若,开库,以一月饷临时补前线。”

曹操顿了顿,又道,“告诉他,这笔是借,不是拿。

账要记清楚。”

夏侯惇的肩一颤。

他知道,主公在做的是“安人心”

可人心还在往外跑,像水在裂开的堤上找缝。

他咬紧后槽牙,额头重新触地,声音压得更低更沉:“请主公,回师。”

曹操看他。

那目光里有疼,但不软。

他摆摆手,示意夏侯惇且起。

夏侯惇一直跪着,不动。

曹操便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传令:“再问奉孝——此刻是否可动?”

传令应声去了。

帐里只有雨后冷风在吹,吹得灯焰一上一下。

诸将的跪不再齐,有人撑着膝盖慢慢起,有人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未收拾干净的情绪,像战场上来不及清理的血泥,既难看,也诚实。

——

濮阳城下,吕布的军阵成三鼓之势,鼓面蒙的是新牛皮,响得足以惊飞城噪。

城门那一线已裂,裂缝里有妇女的哭,也有刮锅的声。

吕布抬戟往前一指,人潮如潮头压上。

他没有回头,背后陈宫却看得极仔细。

破城,最快的办法,很少是硬砸。

最快的,是让城自己散。

陈宫看见了“散”

的迹象:城上火势不整齐,说明各部号令不一;城门内外传来不统一的“退”

声,说明至少有两位指挥在抢同一条命;城墙缝隙里有人丢下了武器,那根矛在空中打出一个轻轻的弧,像一条脱臼的手臂。

陈宫把这些记在心里,不语。

他为了这日筹了久,查烽燧、探堑口、访驿传,一件件做过,甚至在三处桥下埋了“铁齿”

,以防城中趁夜突围。

本想一口吃下,吃得干净利落,可不知为什么,今日风从北来时,心口忽然像被一根细线勒了一下。

那线勒得不紧,只提醒你——有人在看着。

“主公。”

陈宫抱拳靠近,“破门有戏。

但需防城中‘假开’。

若城上忽鸣三短一长之角,请避锋半刻。”

吕布眼里掠过一丝不耐。

他知道陈宫的“谨慎”

救过他几次,也拖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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