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命运(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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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恶心感到厌倦。对这片昏暗、浑浊、散发着霉味和隔夜外卖气味的空气感到厌倦。

厌倦得骨头缝里都透出酸软。

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像微弱却执拗的电流,击穿了我麻木的神经。我猛地掀开身上发粘的薄被,赤着脚踩在冰凉、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没有思考,没有计划,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我走向窗边,动作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粗暴,“唰啦”一声,用力扯开了那厚重的、隔绝了所有光线的窗帘。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金灿灿的暖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入,瞬间充满了这个昏暗了不知多久的角落。光线如此强烈,刺得我眼睛生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却在指缝间贪婪地看着那些在光束里飞舞的细小尘埃。

阳光的温度落在裸露的手臂皮肤上,暖洋洋的。一种奇异的、微小的震颤,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某个早已冰封的角落,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就在这被阳光灌满的、尘埃飞舞的瞬间,一个念头像水底的泡泡,自然而然地浮了上来,清晰得不容置疑:

出去。走到光里去。

没有“为了健康”,没有“为了改变”,没有那些宏大而空洞的目标。仅仅是因为,这浑浊的空气和指尖残留的烟味,让我 烦透了。 。

烦透了。

我甚至没换下那件穿了不知道多少天、领口都发黄变形的旧t恤和宽松睡裤。趿拉着那双快磨平底的人字拖,像个游魂一样,被那股纯粹的“烦透了”的冲动推着,打开了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门。

外面世界的空气带着初春微凉的、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猛地灌入我的鼻腔,冲淡了屋里那令人作呕的浑浊。阳光毫无遮挡地落在脸上、身上,暖意融融,驱散了骨髓里沉积的阴冷。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站在楼道口,有些茫然地看着外面小区里熟悉的、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景象——遛狗的老人,放学追逐打闹的孩子,推着婴儿车走过的年轻妈妈……

脚步是自己迈出去的。沿着小区坑洼的水泥路,漫无目的。脑子是空的,没有思考,只有身体在感受:风吹在脸上微凉的感觉,阳光晒在手臂上的暖意,脚下拖鞋踩过枯叶发出的轻微碎裂声。

一圈,又一圈。脚步从最初的沉重拖沓,到后来似乎轻快了一点点。肺叶贪婪地扩张,吸入越来越多的、带着青草和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将那些淤积的烟味和浊气一点点挤压出去。

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只是走。仅仅是因为,待在屋里, 烦透了 。

这种“烦透了”的感觉,像一颗生命力顽强的种子,一旦破土,便再也压不住。它开始蔓延,侵入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又是习惯性地熬着。手指无意识地去摸烟盒,空的。烦躁瞬间涌上来。冲下楼,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在夜色里亮得刺眼。走到门口,玻璃门映出我苍白浮肿的脸,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里面飘出关东煮的香气,旁边货架上摆着花花绿绿的香烟。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那包常抽的、廉价香烟的塑料包装时,白天在小区里走圈时那种肺叶舒张的、呼吸顺畅的感觉,无比清晰地回放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没来由的 厌烦 猛地顶了上来。对那呛人的烟味,对每次抽完喉咙里黏腻的感觉,对玻璃上那张憔悴的脸……烦透了。

我猛地收回手,像被烫到一样。转身走向冷柜,抓了一瓶矿泉水,冰凉的感觉透过掌心。结账,出门。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大口。冰水滑过喉咙,冲淡了那股抓心挠肝的烟瘾。深夜的风吹过,带着凉意,但呼吸是前所未有的顺畅。

烟,好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想抽了。

酒瘾来得更凶猛些。某个情绪低落到谷底的周末晚上,巨大的空虚感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我。冰箱里还有上次没喝完的半打啤酒。我走过去,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指尖碰到冰凉的易拉罐罐身。

就在那一刹那,无数个宿醉后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对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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