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相济方生意繁盛,海涵万派岁华驰(3 / 7)
亲信王三接任江南盐铁转运使,强征盐税,每斤盐加课三成,百姓买不起盐,只能用酱油代替,江南街头处处是怨声;徐靖的表侄李嵩做了河南知府,克扣赈灾粮半数入私囊,灾民饿死在路边,尸体都没人收。各地布政使的密报,堆得比萧桓的御案还高,每一封都写着“民怨沸腾”。
萧桓全当没看见,这些“乱”,本就是他要的。河南布政使柳恒是个硬骨头,冒死上疏告徐靖,奏折被徐靖截下,反诬柳恒“煽动民变,意图不轨”,萧桓拿着徐靖的弹劾疏,只在上面批了“知道了”三个字,笔尖在“知道了”三字上顿了顿,墨汁晕开一点,又被他用指腹轻轻抹掉,仿佛这桩民怨不过是拂去一粒尘埃;石崇眼红中枢决策权,弹劾中书令孟承绪“拟诏失当,有辱君命”,想取而代之,萧桓把奏折扔回去,笑着说“石大人多心了,孟卿是老臣,不会出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他就是要让石徐觉得,帝王离了他们不行,让他们敢踩线,敢越界,敢触碰“谋逆”这条死线——只有他们犯了必死之罪,他收网时才师出有名,才不会被人说“鸟尽弓藏”。
徐靖擅自改了春闱科举名次,把连《论语》都背不全的侄子徐明点成状元,放榜那日,京城学子围堵礼部,扔了一地的墨团和考卷。萧桓却故意召徐靖入宫,赏了一方和田羊脂玉印,玉印上刻着“选贤举能”,他亲手把玉印塞进徐靖手里,语气诚恳:“徐大人选才的眼光,朕最信得过,这状元郎,定是栋梁之材。”徐靖趴在地上谢恩,额头贴着金砖,没看见萧桓握着他手腕的指节攥得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底的厌恶藏得极深。石崇也不甘落后,想插手中枢,求见萧桓商议“新政”,萧桓让他在殿外跪等了两个时辰,秋阳晒得石崇头晕眼花,朝服都被汗水浸透,最后才传话说“朕乏了,改日再议”。这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演得比戏子还真,连身边最亲近的太监都以为他真的倚重石徐二人。
那日萧桓在御花园散心,听见两个宫女躲在假山后嚼舌根,一个说“石大人的人比强盗还狠,我老家的盐都被抢光了”,另一个接话“徐大人的表侄更坏,赈灾粮都敢吞,我爹娘都快饿死了”。这话刚好被他听见,他当即“怒”摔茶盏,茶汁溅在龙纹御案上,顺着龙鳞纹路蜿蜒,骂道:“这两个狗东西,是要反了!忘了是谁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声音大得整个御花园都听得见。可转身回到御书房,他立刻密召魏进忠,把石徐贪腐的账册“啪”地扔在他面前,账册上的墨迹都还新鲜:“你看看,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翅膀硬了,敢动朕的江山了。”魏进忠何等机灵,立刻磕着头喊:“奴才愿为陛下除奸,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萧桓笑了,亲手扶他起来,又赏了他一块腰牌——这次,是能调遣宫内宿卫的实权,“好好干,石徐倒了,他们的位置,有你的一份。”魏进忠的眼睛都亮了,死死攥着腰牌,恨不得立刻就去捅石徐一刀。
其三·用魏阉
萧桓给魏进忠的指令简单直接,却字字诛心:“去撩拨他们,往死里逼,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不得不反。”为了让魏进忠有底气,他先升魏进忠为秉笔太监,掌奏折批阅权,连内阁拟好的票拟都要经他过目;又把被石徐打压的卢浚、程昱划到魏进忠麾下,卢浚是工部右侍郎,被石崇诬陷贪腐贬职,程昱是工科给事中,因弹劾徐靖被罢官,两人对石徐恨之入骨,正好当魏进忠的爪牙。每次魏党和石徐起冲突,萧桓都明着偏着魏进忠:石崇弹劾魏党成员卢浚贪腐,他拿着奏折看都不看,直接批“查无实据,不必深究”;徐靖阻挠魏党官员程昱升迁,他当天就下旨破格提拔程昱为都察院御史,气得徐靖在家骂了三天三夜。明着是宠魏进忠,实则是给石徐火上浇油,逼他们露出反心。
魏进忠拿着萧桓给的“尚方宝剑”,专挑石徐的痛处戳,每一步都踩在萧桓画好的框里。他知道石崇最看重盐铁税,就把石崇亲信截留盐税的账册抄本,趁周霖值夜时溜进户部值房,压在《盐铁考成录》下,只留一角露在外面,恰够周霖晨起翻阅时一眼瞥见;他知道徐靖最在乎科举名声,就让程昱上疏弹劾徐靖科举舞弊,附上的徐靖改名次手谕——那是萧桓早就让人从徐靖府里“偷”出来的,连徐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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