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菊馥浮杯思旧事,茱萸系佩忆韶华(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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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徐英,即刻带人核查这笔银钱的去向!”他将账本摔在案上,纸页哗哗作响,“贪墨者无论生死,一律抄家,家产全部充作边防修缮银;当年签字画押的经办人,就算只剩骨头,也要从坟里挖出来鞭尸!”他转向蒙傲,语气缓和了些,“朕命你亲赴贺兰山,依谢公《边防策》重修靖安关,增设十二座烽火台,所需银钱、工匠,户部优先拨付,若有人敢克扣,你可先斩后奏。”

蒙傲离京前,萧桓将谢渊的《边防策》亲手交给他,册子用鲨鱼皮做封面,里面夹着谢公当年手绘的关隘图,山川河流标注得一清二楚,图边还有小字:“此处可设烽火台,视野开阔,能提前两时辰发现敌情。”“谢公当年为了靖安关的修建,亲赴贺兰山考察,磨破了三双靴子,回来后咳了半个月的血,连夜绘图标注。”萧桓的指尖拂过图上的血迹,那是谢渊咳血时溅上的,早已变成暗褐色,“而朕当年竟连图都未曾细看,只当是无用的废纸。”蒙傲接过册子,重重叩首:“末将定不辱命,让谢公的心血,在贺兰山立起来!”

半年后,蒙傲的捷报随着贺兰山的风雪一同送到。奏报里附了一张靖安关的图,新修的关楼气势恢宏,匾额上写着“忠肃关”——这是蒙傲擅自改的,为了纪念谢渊的谥号。“末将知擅改关名是大罪,愿领罚。”奏报末尾,蒙傲特意加了这句。萧桓却笑着提笔批复:“改得好!赐靖安关为‘忠肃关’,立碑记谢公功绩,由沈修撰写碑文,碑要刻得厚,要让后世子孙都知道,这关是用忠良的心血筑成的。”他想起谢渊当年说“边防不是堆石头,是堆民心”,如今忠肃关的关楼里,关卒都住着暖窑,军粮雪白,这才是对谢公最好的告慰。

沈修(翰林院编修)撰写的碑文,用的是颜体,厚重有力。里面有这样一句:“公之忠,不在生前荣宠,在死后遗泽;君之悔,不在泪湿青衫,在力补前愆。”萧桓看后,亲自提着朱砂笔,在“君之悔”后加了一句:“朕当以公为镜,日日自省,不敢或怠。”他命人将这句话刻在石碑的背面,又让人打了一面铜镜,背面刻上“忠肃”二字,挂在了御书房的墙上。从此每当他批改奏折到深夜,铜镜就会映出烛火,仿佛谢渊的目光,正落在他的笔端。

江南水渠的汛情报告,是用浸过桐油的油纸包着送来的,还带着运河的水汽。江澈(江南水利总督)的信写得朴实,字里行间却透着急切:“水渠虽稳固,然下游圩田地势低洼,连日降雨后仍有积水之患。谢公当年《河工策》中,有‘分渠疏水法’可解,臣已带人试过,挖三条支渠即可将水引入长江,臣请陛下准臣全面推行。”信末附了谢公手绘图样,用毛笔画的,支渠的走向、宽度标注得精准,旁边还有小字批注:“此处土松,需用石夯加固,免生溃堤。”

萧桓看着图样,指腹抚过“石夯加固”四个字,忽然想起当年江澈五次上书请修水渠,都被他以“国库空虚”搁置,最后一次江澈甚至带着江南的泥土来上朝,跪在殿中说“这土泡了水就软,百姓的房子要塌了”,他却让侍卫把人拖了出去。若非半年后堤岸真的溃决,冲毁了千亩良田,他仍不知谢渊遗策的珍贵。“传旨,准江澈推行‘分渠疏水法’,冯衍、卢浚即刻带工部工匠赶赴江南协助,所需银钱由徐英从盐铁税中优先拨付,一文都不许少!”他在江澈的信上批注,墨汁滴落在“臣请陛下准”五个字上,“朕当年失察,让江南百姓多受了三年水患之苦,今日必以谢公之策补之,若有延误,朕拿你们是问!”

江澈接到旨意后,亲自带着工匠赶赴下游圩田,白天与百姓一同丈量土地、开挖分渠,晚上就着油灯研究谢公的图样。他穿的粗布短褂沾满泥浆,百姓都亲切地喊他“江工头”。柳恒(河南布政使)听闻后,连夜派人选送新麦种到江南,麦种用陶罐装着,附信说:“这是按谢公《农桑疏》培育的‘耐旱高产种’,水渠通了,正好种上,不耽误秋收。”江南百姓见官府如此用心,纷纷自带锄头、扁担来修渠,原本预计半年的工程,三个月就完成了。开工时插下的柳条,完工时已抽出了新枝。

秋收时,江澈的奏报带着稻谷的清香送到京城:“江南圩田亩产比去年增了四成,百姓家的米缸都满了,自发为谢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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