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菊馥浮杯思旧事,茱萸系佩忆韶华(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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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德碑’,碑旁还刻了陛下的名字。”萧桓看着奏报上的拓片,“水德碑”三个字苍劲有力,他的名字刻在谢渊旁边,却显得格外刺眼。他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划去,批注:“此功在谢公,在江澈,在江南百姓,朕何功之有?”随即下旨:“将‘分渠疏水法’与‘新麦种’在全国推广,江澈升任工部尚书,接替冯衍之职,赐‘治水能臣’匾额一方。”他知道,让实干者上位,才是对谢公“任人唯贤”理念最好的践行。

冯衍接到调令时,正在主持京城城墙的修缮,他放下手中的图纸,笑着对传旨太监道:“江大人懂谢公遗策,比老夫更适合工部尚书的位置。”入宫谢恩时,他还特意带上了谢公当年的《工程考》,“这是谢公当年主持修建皇宫时写的,里面记着‘工程质量,关乎性命,不可有半分虚浮’。老夫这些年一直照着做,如今交给江澈,也算不负谢公。”萧桓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臣,忽然明白:谢渊留下的不仅是策论,更是一种“以民为本”的为官风气——不贪功、不嫉贤,这才是大吴最宝贵的遗产。

钟铭(都察院副都御史)巡抚江南归来,没带金银特产,只带回了一件特殊的“贡品”——一本用粗麻纸装订的《谢公恩录》。册子的封面是百姓用胭脂染的,有些褪色,每页都记着谢渊当年的善举,字迹歪歪扭扭,却字字真挚:“天启三年,谢公巡江南,见灾民无食,开仓放粮,我爹才活下来”“谢公为蚕农请命,减免丝税,我娘的织机才没停”“谢公修的‘便民桥’,现在还能过牛车”……最末一页,是位老农画的简笔画:谢渊穿着青袍,在田间教他耕田,旁边站着个模糊的帝王身影,却背对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陛下,江南百姓说,谢公是‘活菩萨’,您推行谢公遗策,就是‘好皇帝’。”钟铭将册子递上,声音有些哽咽,“但也有老人拉着臣的手问,‘当年为何不早用谢公之策?要是早十年,我那饿死的孙儿就能吃到新米了’。”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萧桓心上。他一页页翻着《谢公恩录》,指尖抚过老农的简笔画,那背对着百姓的帝王身影,让他脸上火辣辣地疼。“朕当年,就是这个背对着百姓的帝王。”萧桓长叹一声,将册子放在御案中央,“传李董即刻入京,朕要亲自问问他,百姓现在最需要什么。”

李董(苏州知府)接到旨意时,正在农桑学堂给孩童们讲课,他穿着打补丁的官袍,手里拿着谢公的《农桑疏》。入宫后,他没有说官话套话,直接将百姓的诉求一条条列出来:“百姓要公平的赋税,要能吃饱饭,要孩子能上学,要官员不贪腐。”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民情簿”,上面记着苏州百姓的建议,“谢公当年在苏州任上,每天都要去巷子里听百姓说话,这本簿子,就是学的谢公。”他顿了顿,“百姓最实在,谁为他们做事,他们就记谁的好;谁糊弄他们,他们也记在心里。”

萧桓看着“民情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明白:弥补过错,不是给百姓发多少粮,而是让他们有说话的地方。“传旨,在江南设‘谢公祠’,由李董主持修建,祠内不仅立谢渊像,还要设‘民声堂’,百姓可随时上书提建议,用铜箱封存,由钟铭派御史专人负责整理,直达御案,任何人不得私自拆阅。”他对李董道,“民声堂的匾额,朕亲自来写,要写得大,让百姓远远就能看见。”李董叩首谢恩,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为百姓能有“说话处”而高兴。

“民声即天意”五个大字,是萧桓用大楷写的,笔力遒劲,刻在三尺宽的木匾上。当匾额挂上民声堂的那天,江南百姓敲锣打鼓,自发带着香烛来祭拜,孩子们举着纸鸢,纸鸢上画着谢公和“民声即天意”的字样。钟铭奏报:“百姓说,陛下肯听他们的话,就是谢公的心愿,也是他们的福气。”萧桓看着奏报,忽然觉得心头的愧疚轻了些——不是愧疚消失了,而是他知道,唯有把百姓的话放在心上,把谢公的策论落在实处,才能真正告慰谢渊的忠魂,才能让这愧疚有处安放。

杨璞(内阁阁老,掌律法)主持修订《大吴律》,花白的胡须上沾着墨汁,他将一份条款草案呈给萧桓,手指有些颤抖:“陛下,此条意在约束君权,臣恐百官非议,更怕……折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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