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遗策煌煌辉九域,忠魂熠熠伴江浮(2 / 7)
闸旁的石碑上——闸官管调度、漕帮管运输,遇汛则‘先卸粮后论责’,何来今日推诿扯皮?”
浙江布政使秦仲突然出列,这位刚从江南述职归来的从二品官员袍角还带着水乡的潮气,他拱手时声音带着笃定:“陛下所言极是。谢公当年在江南,曾亲赴瓜洲闸调解争执,那《漕运互约》的抄本臣府中仍妥善保存,其中‘汛季粮船优先’的条款白纸黑字,可即刻快马传往瓜洲。”
萧桓当即准奏,看着秦仲匆匆退去的身影,弯腰捡起散落的漕运图。图上瓜洲渡口的红色标记,与谢渊当年手绘的《漕运要隘图》分毫不差。他指尖抚过图边“以民为本,弃虚礼重实效”的朱批,那是谢渊当年冒雪呈递此图时,自己仓促写下的字迹,如今再看,竟比墨色更刺目。“谢公,”他低声叹道,“朕又要借你的法子,来补当年的疏漏了。”
漕运的事刚有眉目,陕西盐池的血案奏报便随着沙尘送进了宫。陕西按察使董闻的奏报写得字字惊心:“灵州盐池,军户与盐户因地界械斗,刀棍相向,已死伤三人。”这位正三品的按察使虽将涉案人犯尽数收押,却对着案头七份版本各异的地契束手无策,连奏报的字迹都带着迟疑。
“七份地契,为何辨不出真伪?”萧桓将奏报拍在御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户部尚书周霖连忙翻开随身的账册,这位正二品的财政主官指尖划过泛黄的账页:“灵州盐池曾被魏党霸占十年,地契被篡改多次,连税册都有涂改痕迹。臣已让户部主事连夜核对,三日来仍无定论。”刑部尚书郑衡也上前一步:“魏党旧部在当地盘根错节,若强行定案,恐引发民变。”
议事陷入僵局,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脆响。萧桓靠在御座上,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龙纹雕饰,喟然长叹,语气里的怅惘像浸了水的棉絮:“若谢渊在此,以他的缜密,此事处置得宜,何至于此?”他闭上眼,便想起谢渊当年查盐政时的模样——随身带着罗盘与笔墨,遇着地界争议,便以“地契、税册、老人口供、实地丈量”四证核验,从无半分差错。
户部郎中王砚突然上前,这位因守护魏党贪腐账册而获提拔的正五品官员躬身道:“陛下,谢公当年编过《盐池典籍》,收录了灵州盐池自开国以来的地界图。臣已派人去内阁典籍库调取,其中还有他亲绘的界桩标记,以盐池旁的‘双石峰’为参照,绝难篡改。”萧桓眼中猛地亮起光,当即拍案:“即刻送图至灵州,依谢公标记定界!涉案者无论军民,一律依法处置,不必姑息!”
王砚退下后,周霖望着御案上的《盐课新则》,轻声叹道:“谢公当年整理典籍时,常说‘政无小事,唯细能成’。如今想来,字字皆是至理。”萧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阳光正落在那本蓝布封皮的典籍上,封皮边角被翻得发毛,却透着比金银更安稳的温度——那是谢渊用半生心血,为苍生筑起的屏障。
西北急报送到时,御书房的烛火已燃过半。大将军蒙傲掀帘而入,银甲上的沙尘簌簌落在金砖上,这位正一品的军事首脑单膝跪地,手中的军牌还带着贺兰山的寒气:“陛下,鞑靼集结三万骑兵于贺兰山南麓,似有犯边之意。臣已调西北参将赵烈率部戒备,但粮草转运尚需朝廷统筹。”
“粮草可够支撑一月?”萧桓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兵部左侍郎邵峰躬身答道:“京营粮草需十日方能运抵西北,赵将军所部现存粮草仅够半月。若鞑靼趁夜突袭,恐有断粮之险。”户部左侍郎秦焕眉头拧成川字:“江南春粮刚起运,若强行抽调,恐误了沿途府县的赈灾,民怨难平。”
边情如火,民生似天,两难的困局压得人喘不过气。萧桓来回踱步,龙靴踏在地面的声响在殿内回荡,他突然停在墙边的边防图前,指尖戳着大同的位置,对众臣道:“谢渊在时,素有急智,总能切中要害,此事断不会拖至今日这般地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当年鞑靼犯大同,他以‘军粮互调’之法,让周边卫所粮草就近支援,三日便解了围城之困,哪像今日这般束手无策!”
蒙傲眼中闪过赞许的光,沉声应道:“陛下所言,正是谢公当年治军的精髓。他还在西北设了‘粮草中转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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