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虞兮舞罢兮情难绝,项王兵败兮志未平(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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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疏通费’,合计三万两,如今看来全入了他私囊。”方泽躬身请罪,“是臣监管疏漏,愿领罚。”徐英扶起他:“你主动呈证,已是有功。当务之急,是堵住漕运的窟窿,别再让赃银流出去。”

吏部文选司的档案房里,樟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吏部右侍郎陆文渊将温良任职时的升迁档案与贪腐账册并排放置,指尖点在陈言的履历上:“陈言天启十二年因‘账目混乱’被都察院弹劾,按律该降职调任,却在天启十三年升为户部郎中——这本贪腐账记着‘温良收银三千两’,再看档案里的‘考核合格’评语,正是温良的亲笔笔迹。”

吏部左侍郎温庭玉是温良的堂叔,虽按律避嫌,却亲自将从温良私宅搜出的“私交账册”送到沈敬之案前。“家门不幸出此败类,臣不敢有半分隐瞒。”账册上用蝇头小楷记着往来明细,“刘启纳银五千两,补工部营缮司郎中缺”“张彬纳银两千两,掌春闱监考”——每一笔都能与官员任职记录精准对应。

吏科给事中赵毅性如烈火,捧着账册直奔紫宸殿,“噗通”一声伏跪在地,额角青筋暴起:“科举乃国本,张彬竟敢卖官鬻爵!账册明载‘吴三纳银五百两,名次跃升二十’——寒门士子十年灯窗苦读,竟不及半箱赃银!此等蛀虫,动摇国本,当诛!”声震殿瓦,萧桓拍案而起,龙颜震怒:“革去张彬官职,交三法司勘问!吴鼎,速重核当年考卷,凡涉舞弊者,一律除名!”

陆文渊的核查渐渐触及地方,当看到浙江布政使秦仲下属林知县的名字时,眉头拧成了结。“这位林知县是天启十四年破格提拔的,账册记着‘纳银一千两于温良’,上任后更是在江南强占良田百亩,转交兴源粮行收租,每年分润五百两。”他带着账册亲赴浙江布政使司,见到秦仲便开门见山:“秦大人,您的下属与贪腐案勾连,此事需有个说法。”

秦仲看完账册,脸色瞬间涨红,猛地拍案:“是我失察,竟让这等蛀虫混在僚属之中!”他当即传命,将林知县革职锁拿,“即刻移交按察使司审理,所有往来书信、收租账簿全交出去,绝不能徇私。”他亲自将林知县与温良的通信捆好,双手递给陆文渊,“这些信里写着分润细节,皆是铁证。”沈敬之得知后,对秦仲赞不绝口:“临事不避,才是封疆大吏的担当。”

虞谦带三名御史星夜驰赴江南,车驾未入苏州城,便直奔城郊堤坝。春汛过后,堤身塌出丈余宽的缺口,碎石间掺着松散沙土。他蹲身捡起一块“石料”,指腹一捻便碎成齑粉:“刘启账册记着‘用石一万方’,实则仅用六千,还是这等江边劣石!”他将碎石掷在地上,火星溅起,“这哪里是堤坝?是拿百姓性命堆的坟茔!”

工科给事中程昱带着老工匠赶来时,正拿着工程账册与实际用料比对。“账册上‘工程款十万两’,但工料钱、工匠饷加起来,实际只用了六万两。”他指着账册最后的分润记录,“刘启自己留两万,给温良送一万,连工部左侍郎陶岳都分了一万——去年秋汛,这堤坝一冲就垮,淹死了十二户百姓,这笔血债,得他们来偿!”

浙江按察使顾彦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兴源粮行的地窖被打开时,刺眼的银锭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粮行老板招供,这些银钱有盐课截留的,有漕运变卖的,还有河工克扣的。”顾彦让人将银锭逐一过秤,与账册数额核对,“一部分换成陈粮染成新麦,卖给赈灾署;一部分交给温良,帮人运作升迁——这些赃银,每一两都沾着百姓的血汗。”

都察院副都御史钟铭巡抚南畿,拿着账册在松江府排查时,很快锁定了知府赵显。“账册记着‘赵知府收粮商银三千两,默许粮价翻倍’,”钟铭带着衙役直奔府衙时,正撞见粮商给赵显送绸缎,“去年水灾,松江粮价涨了三倍,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还在眼前,你竟有脸收这笔黑心钱!”当即下令将赵显革职,镣铐加身押解进京。

虞谦将江南的核查结果汇总成折,快马送抵京城:“账册上的每一笔贪腐,都有实证对应——地窖的赃银、垮塌的堤坝、粮商的供词、官员的书信,铁证如山。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以温良为核心,跨京官地方、连军政财三衙的贪腐网络,必须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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