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晓风荡尽幽冥冽,留取民心作玉阶(7 / 10)
,秦飞冻得发烧,他把狐裘给了他,少年抱着狐裘说“谢大人,我要做护百姓的官”。如今秦飞真的做到了,站在刑场阳光下,举着腰牌对王瑾尸身说“这腰牌记着忠勇,你这奸贼不配看”。雾里光更亮了,照得颈间血痕渐渐变淡。
冥空突然又亮几颗星,围成圈像宣府卫的烽燧。他想起和秦飞一起点烽燧时,少年问“烽燧亮就是要打仗,您不怕吗?”他说“怕的是烽燧不亮,百姓遭殃”。此刻雾中烽燧虚影亮起,与冥星光连成一片,照亮往生台每寸血纹。谢渊懂了,秦飞就是他点燃的烽燧,会一直亮着,照亮斩奸佞的路。
腰牌虚影突然飘向奈何桥,引着群冤魂往轮回路去——都是被魏进忠陷害的人,路过时都向他行礼。谢渊望着他们的背影,魂体沉重感轻了些:他不是独自等公道,这些冤魂、阳间的秦飞,都在替他等。龙纹扣的光淡了,却在他魂体心上,留下道暖痕。
杨武的绯色官袍虚影在雾中晃动,袍角沾着的霜花与往生台的霜连成一片,白得刺眼。谢渊看见他正弯腰整理王瑾的尸身,动作潦草随意,任由王瑾的尸身歪歪扭扭地躺着,自己的官袍也敞着领口,与那日整理他的官袍时判若两人。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三年前他伏法后,是杨武亲自来收尸,当时他的颈间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大半件官袍,杨武的手一直在发抖,却依旧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血迹,把他的玉带系得笔直,哽咽着说“谢大人是一品太保,是保家卫国的功臣,就算死了,礼数也不能乱”。
雾中突然浮起自己的官袍虚影:绯色的面料上绣着四爪蟒纹,那是太保的品级象征,蟒纹被血浸得发暗,却依旧能看出针脚的精致,玉带扣上的“忠”字是永熙帝亲赐的,用和田玉雕琢而成,此刻正泛着淡淡的光。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穿着这身官袍去宣府卫赴任的场景,百姓们都围在路边,踮着脚往里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他磕头,说“有穿这样官袍的大人在,我们再也不怕北元的骑兵了”。此刻他的官袍虚影飘到杨武的官袍旁,一整一乱,一净一污,像忠与奸的鲜明界碑,泾渭分明。
他伸出魂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官袍虚影,指尖触到一处浅浅的刀痕——那是当年随永熙帝狩猎时,为护驾挡下刺客暗箭留下的,伤口就在左胸,与他魂体上的血痕位置不差分毫。那天箭射过来时,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了永熙帝身前,箭簇穿透官袍,扎进皮肉里,他却笑着说“臣的官袍,就是用来为陛下、为百姓挡箭的”。如今这道刀痕在雾中发着光,照亮了杨武官袍上的血污——那是王瑾的血,沾在绯色的袍角上,像一块洗不掉的黑疤,腌臜了象征着朝堂体面的官袍。
地府的阴风卷过,杨武的官袍被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了里面衬里上绣的獬豸图案——獬豸是上古瑞兽,能辨是非曲直,是律法的象征。他想起当年和杨武在兵部议事的场景,杨武捧着兵书,一脸严肃地说“律法就像这獬豸,认忠不认奸,不管是谁,犯了法都该受罚”。此刻衬里上的獬豸绣像正对着王瑾的尸身,绣像的眼睛位置竟渗出了暗红的血,血珠滴落在彼岸花上,花瓣猛地收拢,像在唾弃这奸佞的血,不愿被其玷污。
他的官袍虚影突然飘向冥空,与那些暗红的冥星重叠在一起,竟化作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的蟒纹与“忠”字清晰可见。谢渊望着这面旗,魂体里涌起重敬之情:这官袍从来都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不是用来谋取私利的工具,而是担责的重量,是护百姓的铠甲,是朝堂的体面。杨武此刻也抬头望向那面旗,对着旗深深鞠了一躬,雾中的霜落在他的头上,像给忠臣戴上了一顶洁白的冠,也给谢渊冰冷的魂体,带来了一丝暖意。
雾中突然浮起自己的官袍虚影,绯色面料上的蟒纹被血浸红,玉带扣的“忠”字是永熙帝亲赐的。他想起穿这身袍去宣府卫时,百姓围过来说“有这样的大人在,我们不怕北元”。此刻官袍虚影飘到面前,与杨武的袍影并排,一整一乱,像极了忠与奸的分野。
抚过自己的官袍虚影,指尖触到处刀痕——是当年护驾挡箭留下的,伤口在左胸,与魂体血痕位置不差分毫。那天箭射过来时他没躲,身后是永熙帝,他说“臣的官袍就是用来挡箭的”。如今这刀痕在雾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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