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欲效鸱夷归五湖,怎奈尘羁锁疏狂(4 / 9)
刑司,密探遍布京师,百官言行皆在其监视之下;李大人掌吏部,文官任免尽出其手,朝堂之上皆是其亲信;石大人掌总务府,国库调度、军需供应尽在其掌控。”
他一一列举四人的职权,清晰地勾勒出官官相护的权力闭环:“四人勾结日久,官官相护,三法司形同虚设,大理寺卿因质疑密信真伪被打入诏狱,刑部尚书因请求会审险些罢官,都察院御史因弹劾徐党被流放三千里。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陛下能随心所欲之地,陛下若不顺从,便是与整个官僚体系为敌。”
萧桓的脚步猛地顿住,李德全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悲愤。他深知这是事实,徐党的权力网络早已渗透到王朝的每一个角落,从特务机构到六部中枢,从京师到边地,官官相护,层层包庇,让他这个帝王处处受制。
“朕是帝王,是大吴的主宰,怎能受制于臣子?” 萧桓不甘地嘶吼,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想起自己试图调动京营保护秦飞查案,却被李嵩以 “京营调动需六部联名” 为由拒绝;想起自己想召见张启回京,却被周显以 “张启通敌嫌疑未洗” 为由阻拦;想起自己想查阅总务府账目,却被石崇以 “涉及国家机密” 为由推脱。
每一次尝试,都被徐党的权力网络无情驳回,每一次挣扎,都让他愈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帝王,真正的权力,早已落入徐党手中。官官相护的沉疴,如同毒瘤般侵蚀着王朝的根基,也困住了他的皇权。
“陛下是帝王,更是大吴的守护者。” 李德全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守护者当以江山为重,而非个人名声。徐党虽权倾朝野,却需陛下的圣旨名正言顺地处置谢渊。陛下若赐旨,便能暂时平息他们的怒火,稳固帝位,为日后积蓄力量、清算徐党赢得时间。”
他抬出 “清算徐党” 的诱饵,击中萧桓心中最深的期盼:“待陛下权柄稳固,便可收回玄夜卫、镇刑司之权,重组三法司,为谢渊平反昭雪,诛杀徐党奸佞,既能保全江山,又能洗刷骂名,岂非两全之策?” 这番话看似有理,实则是徐党为让萧桓就范抛出的空头支票,可在此时的萧桓听来,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萧桓的目光落在案上那份被茶水浸透的密报碎片上,上面 “张启被囚” 四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知道,李德全的话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但他已没有别的选择。秦飞被周显牵制,张启被镇刑司囚禁,证据被截获,查案陷入绝境,徐党的权力网络密不透风,他若不妥协,便只能面临更大的动荡。
李德全见萧桓神色松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趁热打铁,再次提及那道让萧桓永生难忘的伤疤:“陛下,老奴还记得,南宫囚居的第三个冬日,大雪封门,寒殿无暖,您冻得彻夜难眠,只能裹着单薄的被褥,听着窗外宦官的嬉笑怒骂。那时您对老奴说,若有朝一日重登帝位,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定要让所有欺辱过您的人付出代价。”
这番话如同精准的利刃,瞬间刺破了萧桓的心理防线。他的目光变得涣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南宫囚居的日日夜夜:寒殿内,地砖缝里渗着刺骨的冷气,即便裹着两层被褥,也难以抵御严寒;三餐粗粝不堪,有时甚至是馊掉的窝头与咸菜,他曾为一口热粥,不得不忍受看守宦官的百般刁难;无处不在的监视,哪怕是与侍从低声交谈,都要提防被添油加醋地禀报给景泰帝萧栎,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那时,谢渊身为兵部侍郎,手握京营部分兵权,若他真有忠诚之心,若他真念及先帝嘱托,为何不率兵驰援南宫?为何只是上书请求萧栎‘善待废帝’?” 李德全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殿内回荡,刻意挑拨着萧桓心中的旧怨:“他分明是在观望,是在权衡利弊,是觉得陛下胜算不大,不愿冒险相助!这样的‘忠臣’,值得陛下以江山为赌注去保全吗?”
“不是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 萧桓喃喃自语,试图反驳,却显得底气不足。他知道,那时的谢渊若贸然起兵,便是谋逆之举,不仅会危及自身,还可能引发更大的动乱,让北元有机可乘。可在李德全的刻意引导下,在南宫屈辱记忆的冲击下,那份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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