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阿房宫烬,余砖尚冷,驰道尘湮,战轮犹忆(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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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基,妇人之仁只会养虎为患!” 他抬眼望向萧桓,眼中满是 “为江山计” 的恳切,实则每一句话都精准埋下的猜忌伏笔,“谢渊虽有大功,可如今他的存在,已然成了那些逆臣攻击陛下的最大把柄。

当初反对陛下复位的旧臣,遍布六部与地方藩司,正愁找不到由头兴风作浪。谢渊一案悬而未决,他们定会借机散布流言,说陛下念私恩、废国法,甚至暗指陛下复位名不正言不顺,煽动人心,动摇国本!”

萧桓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 —— 那是永熙帝遗留的白玉带扣,上集他便常以此平复心绪,此刻已被体温焐得温润,却依旧硌得掌心发紧。李德全的话如同一根粗针,刺破了他刻意维持的镇定,让他想起复位时的艰险:那时徐靖、魏进忠率缇骑夜闯南宫,簇拥他登上帝位,沿途遭遇多少旧臣的冷眼与抵制;登基后,礼部尚书王瑾、刑部侍郎刘景等半数官员阳奉阴违,宣府卫部分将领暗通景泰帝旧部,若不是徐党以铁腕镇压,将异己罢官流放,他的龙椅恐怕早已不稳。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对 “复位名固” 四个字生出本能的忌惮,心底的抵触,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与上集李德全种下的猜忌藤蔓缠结在一起。

“陛下三思!” 李德全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隐秘的胁迫,字字诛心,“徐靖掌诏狱署,专司重案审讯;魏进忠掌镇刑司,统辖天下密探;李嵩掌吏部,任免百官;石崇掌总务府,调度国库。四人相互勾结,官官相护,势力已遍布朝野,形成闭环。边军之中,宣府卫、大同卫皆有他们的眼线;京营之内,缇骑三千驻守九门,与京营分庭抗礼。” 他刻意提及上集萧桓疑虑的缇骑擅权之事,进一步加码,“陛下若不速下决断,他们要么借‘谢党作乱’之名生事,要么暗中勾结北元,到时候内外夹击,陛下好不容易坐稳的江山,恐将摇摇欲坠!” 他顿了顿,刻意留白,让那未说出口的 “帝位不保” 四字,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的长治久安,谢渊…… 不得不除啊!”

萧桓的呼吸微微急促,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玉带扣的龙纹硌得指节泛白。他知道李德全所言非虚,徐党四人形成的权力闭环,早已让朝堂失序:按《大吴官制》,重大案件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可谢渊一案却被诏狱署独断,刑部尚书周铁上书请求参与,反被徐靖以 “干预诏狱” 弹劾,险些丢官;官吏任免本属吏部,却尽由李嵩安插亲信,张文等侍郎形同虚设;镇刑司密探无孔不入,百官人人自危,连内阁首辅刘玄的奏疏,都需辗转通过暗线送达御前。他虽为帝王,却处处受制,若此时违逆徐党,后果不堪设想。可谢渊的功绩与忠诚,又在他心中反复拉扯 —— 上集他便时时回想的青木之变,谢渊力排南迁之议,死守京师,身先士卒,铠甲染血仍不退却,在德胜门城头与将士歃血为盟的场景,历历在目;晋豫赈灾,他清查贪腐,弹劾户部侍郎陈忠克扣粮款,亲赴灾区放粮,麻衣布鞋,面黄肌瘦,却笑着呈上 “百姓安、国库足” 的账本,百姓为其立生祠,香火不绝。这些画面,如何能轻易抹去?

见萧桓神色微动,眼中的抵触渐渐被纠结取代,眉峰间满是挣扎,李德全知道,帝王的防线已出现裂痕,必须再添最后一把火。他抬眼望向萧桓,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泄露一桩惊天秘事,带着窥探隐私的穿透力:“陛下还记得当年被囚南宫之时吗?” 萧桓浑身一僵,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与屈辱,南宫岁月是他一生的逆鳞,上集李德全虽未明提,却早已暗中铺垫,此刻骤然点破,杀伤力尤甚。李德全见状,心中暗喜,继续说道:“彼时陛下身陷囹圄,朝不保夕,三餐不继,寒夜无暖,谢渊虽身居兵部侍郎之职,手握京营部分兵权,且声言效忠陛下,却始终瞻前顾后,行动迟缓。他虽有营救之心,却从未真正豁出性命,未曾调动一兵一卒驰援南宫,反倒是徐靖、魏进忠冒死起兵,深夜破宫,才将陛下迎回帝位,重登九五。”

此言恰似一枚纤细银针,于无形之中,精准无误地刺入萧桓内心最为隐秘幽微之角落。刹那间,往昔南宫被囚的日日夜夜,如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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