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弗扰人间事,悠行共落霞(2 / 8)

加入书签

,未尝私取一钱,未敢妄用一兵,这样的人,怎会勾结北元、谋逆叛国?而那些被指为 “谢党” 的官员,大多是他相识多年的同僚,兵部侍郎杨武的刚直、户部侍郎陈忠的清廉,皆是朝堂公认,岂能一夜之间沦为 “谋逆同党”?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秦飞低声自语,指尖划过李主事的供词,“李主事素性怯懦,连杀鸡都不敢,怎会参与谋逆?且他供词中说‘随谢渊密会北元使者于青州’,可天德元年秋,谢大人明明在宣府巡防,我与他还曾书信往来,商议边防事宜,何来密会之理?”

他越想越疑,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尘封的卷宗,里面是谢渊历年的奏折副本。秦飞将供词与奏折并列摊开,仔细比对笔迹 —— 谢渊的字,笔锋刚劲,收笔如刀,带着戍边多年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而供词中的 “认罪” 字迹,虽刻意模仿,却绵软无力,收笔处拖沓犹豫,毫无半分刚劲风骨。

“这绝非谢大人的笔迹,也绝非这些官员的本心。” 秦飞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深知玄夜卫的行事规矩,按《大吴玄夜卫律》,供词需经文勘房核验笔迹、逻辑,确保无刑讯逼供、无伪造之嫌,方可作为定罪依据。可眼前的供词,既无文勘房的核验印鉴,又处处透着破绽,为何能堂而皇之地呈给陛下,成为构陷谢渊的 “铁证”?

他猛地想起徐靖、魏进忠等人的嘴脸,心中豁然开朗 ——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们伪造供词、篡改账目、假造密信,就是为了扳倒谢渊,铲除异己,独揽大权。而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对此视而不见,甚至纵容包庇,显然早已与他们同流合污。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秦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谢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对国有护国之功,我若明知他蒙冤而不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就算拼上这身官职,甚至这条性命,我也要查出真相,还谢大人一个清白。”

他熄灭烛火,换上一身便服,借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开官署。玄夜卫的巡逻队在街巷中往来穿梭,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青石板路,秦飞压低身形,在巷弄中快速穿行,目标直指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的居所 —— 张启是京中有名的刑狱勘验专家,擅辨笔迹、墨痕、印鉴,更精通供词逻辑推演,唯有他,能帮自己找到伪证的铁证。

张启的居所位于京城西南角的一条僻静小巷,院落不大,围墙不高,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秦飞敲响了院门,三长两短,这是他们早年约定的暗号。

片刻后,院门被悄悄拉开一条缝,张启探出头来,看到是秦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将他拉了进去,反手关上院门,又用木栓拴紧。“秦大人,深夜到访,可是出了何事?” 张启的声音压得极低,他身着一身青色便服,脸上满是警惕。

“张兄,事关重大,我需借你文勘之技一用。” 秦飞随张启走进屋内,门窗早已紧闭,烛火被布帘遮得严严实实,只透出微弱的光芒。秦飞从怀中取出那叠供词和谢渊的奏折副本,放在桌上,“你看这些供词,是否有破绽?”

张启拿起供词,逐页翻看,指尖戴着一枚薄薄的象牙指套,这是他勘验文书的常用工具,能避免指纹破坏纸页痕迹。他看得极为仔细,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时而用指套轻轻摩挲纸页,感受墨痕的深浅与新旧。

“秦大人,你看这里。” 张启指着李主事与王御史的供词,“李主事称,天德元年秋,谢渊在青州密会北元使者,私赠粮草三千石;可王御史的供词中,却称同一时间,谢渊在宣府与他商议边防调度,还提及‘青州赈灾需加急拨付粮草’。两处供词,时间一致,地点却南辕北辙,且涉及粮草数目相互矛盾,这绝非巧合,显然是伪造者粗心所致。”

秦飞点头,又取出魏进忠伪造的通敌密信:“还有这封密信,说是谢大人亲笔所写,你再看看。”

张启接过密信,对着烛火仔细端详,又与谢渊的奏折比对良久,缓缓说道:“秦大人,这封信的笔迹,仿得有七分相似,可见伪造者是位仿字高手。但仿得再像,也难仿其神 —— 谢大人写‘渊’字,收笔时力道十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