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非是谢卿好杀戮,江山危局迫人家(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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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装车,连夜运往南京,存入户部主事亲属所开粮铺,账本上伪填‘粮耗’二字遮掩”,随信附的户部侍郎陈忠供词,字迹潦草却字字清晰,写着 “五人许以迁南京后荐臣任户部尚书,臣才默许截留,今愿揭发以赎死罪”。萧桓看着 “陈忠” 二字,想起此人前几日还在朝堂上附和 “粮饷不足当迁”,如今为避罪竟反手揭发,官官相护的虚情假意,在 “死罪” 面前碎得彻底 —— 这便是南迁派的 “同党情谊”,终究是为己私利,毫无社稷之心。

读到第三条 “散布谣言”,萧桓的呼吸骤然急促:谢渊在信中录了玄夜卫密探的见闻,“西城区居民王氏供称,本月初五有吏员模样者敲门,言‘瓦剌三万铁骑已至居庸关,帝若不迁,城破后必屠城’,王氏举家弃宅逃亡,途中遭流民抢掠,幼子失散;又有布铺掌柜李某供,听闻谣言后,城中商户十有七八闭店,米价一日涨三倍,贫民买不起粮,竟有饿晕街头者”。这些字句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恍惚间,瓦剌围城时的场景翻涌而来 —— 城墙根下,百姓裹着破棉絮蜷缩在寒风里,老妇抱着冻得发紫的孙儿哭,孩童攥着半块干饼不肯撒手,还有人饿极了,去扒城墙根的野草…… 那时的苦难还未远去,南迁派竟为逼迁都,故意造谣害民,让百姓再受恐慌之苦!

他猛地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贴着昔日写血书的绢布,虽隔了衣料,仍能触到 “朕负谢渊,负京师百姓” 八字的凹凸 —— 血书是他愧疚的印记,此刻却成了映照奸佞之恶的镜子。他想起谢渊在安定门重伤时,还撑着一口气说 “百姓是社稷根,臣死也要护他们”;想起谢渊为赈济饥民,把自己的俸禄都捐了出去;可这些南迁派,却视百姓为棋子,视社稷为私产,若不斩之,民心如何凝聚?京师如何安稳?大吴如何存续?

“非好杀,实乃罪不容诛……” 萧桓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终于懂了谢渊的苦心:不是谢渊狠厉,是南迁派的罪,早已越过 “从轻” 的底线;不是谢渊急躁,是京师的危局 —— 瓦剌仍在边境虎视,城墙残破未修,粮饷仅够支撑月余,容不得半分犹豫。若等他召集百官商议,等南迁派的同党互相包庇,等谣言再扩散,恐怕不等瓦剌来攻,京师便先因民心涣散而自乱了。

他重新看向麻纸,谢渊在每条罪状后都注了 “证据存御史台,可复勘”,显是怕他疑虑,特意留了核查的余地。这份周全与坦荡,更让萧桓愧疚:往日他总怕谢渊 “专权”,怕他 “好杀”,却忘了谢渊每一步,都走得有证有据,都为了护大吴、护百姓。他轻轻折起麻纸,指尖在 “悬首九门” 四字上顿了顿 —— 此刻再看这四字,已无初见时的震惊,只剩对谢渊果决的敬佩,对奸佞伏法的释然。

恍惚间,萧桓想起半月前的朝堂,南迁派的领头臣工(吏部的郎中,户部的主事)出列奏请迁都,言 “京师城墙残破,军器短缺,瓦剌虽退,必复来,迁南京可保宗庙”。当时,谢渊立刻出列反驳,手持《大吴祖制录》,声音坚定:“《祖制录》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元兴帝定京师,非为安逸,为守北境;若迁南京,边军无主,瓦剌必占大同、宣府,届时黄河以北皆失,大吴只剩半壁江山,何谈保宗庙?”

可南迁派却不甘,户部的主事竟道:“谢太保是怕迁都后失了兵权吧?” 一句话引得殿内议论纷纷,吏部尚书李嵩虽未明言,却附和 “迁与守,当议民生”,显然是偏袒南迁派。萧桓当时犹豫了 —— 既怕谢渊所言 “失北境”,又怕南迁派所言 “百姓遭难”,竟未立刻定夺,只令 “再议”。如今想来,那时的犹豫,竟是给了南迁派可乘之机,让他们私通细作、截留粮饷,若非谢渊果断,后果不堪设想。萧桓抚着密信上的字迹,心中满是愧疚:谢渊当时孤立无援,却仍坚持守京师,如今肃奸,怕是也顶着不少压力吧?

密信的后半段,谢渊写了 “悬首九门” 的缘由:“九门乃京师门户,百姓往来必经,悬首示众,一为让百姓知奸佞已除,安心度日;二为让百官见之,知‘谋逆迁都者,虽贵必诛’。臣知此举烈,然京师新复,民心未稳,不烈不足以震慑,不诛不足以安内。” 萧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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