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他朝昭雪颁明诏,不负当年护国安(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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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告急时,徐靖扣压 “谢渊请求援兵” 的奏疏,谎称 “谢渊兵力充足,无需援兵”,自己竟信了三日,直到秦飞拼死从安定门突围来报,才知谢渊已中箭重伤,而那时谢渊的左臂已因延误救治,险些截肢。这些回忆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从萧桓喉间滚出,带着南宫寒夜侵肺的钝痛,每咳一下,左手指尖的旧伤(昨夜写血书时割破的伤口)便牵扯着发疼,渗出的血珠透过裹伤的衣角,在衣襟上洇出一点暗红的痕。这疼痛像一盆冷水,浇得他恍惚的神思清明了几分 —— 奉天殿的争论声渐渐淡去,眼前仍是残破的窗棂、庭院里枯黄的草,还有南方夜空下那点属于谢渊医帐的微光。他扶着窗台站起身,指尖按在冰凉的木头上,指节因用力攥着怀中的血书而泛白,那卷染血的宣纸隔着衣料贴在胸口,像是谢渊在医帐里望着京师的目光,烫得他心口发紧 —— 谢渊此刻或许还在拆换药布,左臂的疼会让他夜里难眠,可他却从未递来一句怨言,只在奏疏里写 “臣伤不碍事,唯念京师安危”。

血书的边缘因反复摩挲而有些毛糙,萧桓能清晰摸到 “朕负谢渊” 四字的凹凸 —— 那是他昨夜用指尖蘸血写就时,刻意用力刻下的痕迹。他闭上眼,秦飞白日来南宫时说的话便在耳边响起:“陛下,谢太保今日拆换药布时,左臂仍不能抬,却还笑着跟臣说‘多亏陛下当初没迁走,不然这京师就真的完了’。医帐外的百姓听说谢太保在养伤,自发送来的草药堆了半间屋,有的老妇还说‘太保护了咱,咱得让他好好好起来’。”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萧桓心里,他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仿佛这样能按住翻涌的愧疚。昨夜写血书时,他只知 “负谢渊”,此刻才真正懂了 “负” 字的分量 —— 谢渊在安定门中箭后,忍着剧痛仍指挥士兵退敌,被秦飞护往西郊后,还在替他开脱 “陛下当初也是被奸佞蒙蔽”;他在医帐里疼得冷汗直流,却仍惦记着 “京师防务”“百姓安置”,而自己却曾因徐靖的几句谗言,怀疑过这位忠良的赤诚,让他在最需要支持时,独自承受了太多。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砸在窗棂的木缝里。南宫的夜太冷了,泪珠刚碰到木头,便凝结成细小的冰碴,映着殿内孤灯的微光,像一颗透明的刺。萧桓望着那点冰碴,忽然想起三日前谢渊送来的《防务续议》—— 疏的末尾,谢渊用未受伤的右手补了一行小字:“臣闻陛下自囚南宫,实为苍生计,然国不可无君,待臣伤愈,便赴南宫请陛下回銮。” 那字迹比正文更轻,却更暖,像是怕触碰到他的愧疚,又像是在无声地支撑他。他那时看了,只让太监传了句 “谢太保安心养伤”,如今想来,那行小字里藏着多少体谅与期盼?

恍惚的场景彻底褪去,萧桓转身走到案前,孤灯的光落在谢渊的《拒南迁疏》上,纸页上的墨痕因岁月而有些发暗,却仍能看清疏尾那行小字:“臣闻元兴帝曾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臣愿效之。” 他伸手拿起奏疏,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 张启昨日来呈《李嵩罪证录》时,顺带提了句:“陛下,这行字是谢太保在奉天殿议事结束后,回府连夜补写的,当时他已察觉李嵩、徐靖要构陷他,便提前留下此语明志。府里的书童说,那晚谢太保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最后只留下这一句,说‘若日后真遭诬陷,便让陛下知道,臣从未忘过元兴帝的遗训’。”

“谢爱卿……” 萧桓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低头看着奏疏上歪扭却坚定的小字,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朕当初若能信你多一点,若在李嵩说‘谢渊扣压军粮’时,肯让秦飞去通州查一查;若在徐靖递上‘谢渊通敌信函’时,肯让张启验一验墨痕(张启后来奏报,那信函的墨是瓦剌特有的狼毫墨,大吴官员从不用);若在安定门告急时,能早一日派援兵…… 你便不会受这么多苦,左臂也不会险些保不住,京师的百姓也不会多遭那三日的兵祸。”

他抬手摸向眼角,摸到一片湿冷,才惊觉自己又哭了。案几上还放着秦飞昨日递来的《谢渊平反奏疏》,萧桓伸手拿过,指尖拂过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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