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他朝昭雪颁明诏,不负当年护国安(2 / 5)
后的苦心。
萧桓的恍惚愈发真切,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那日的奉天殿 —— 他能看到谢渊奏疏上的墨迹未干,能闻到李嵩身上的熏香(那是瓦剌使者送的异域香料,后来玄夜卫在西郊医帐旁擒获瓦剌细作时,从其身上搜出同款,才坐实李嵩私通之罪),能听到徐靖在一旁附和的声音:“谢太保此言过于迂腐!祖制亦有‘事急从权’之例!如今瓦剌太师也先已放话,若陛下南迁,便归还被俘的边军将士;若死守,便焚太庙、辱先帝神主!陛下乃万乘之尊,岂能以身犯险?”
他记得,当时徐靖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 他最怕的就是太庙遭焚、先帝神主受辱,那几日,他甚至梦到过瓦剌兵将永熙帝的神主牌扔在地上踩踏。他下意识地看向谢渊,希望谢渊能给一个 “两全之策”,可谢渊却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祖制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更显坚定:“陛下!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死守京师定能成功!臣已令都督同知岳谦守安定门、德胜门,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率密探查瓦剌军情,工部尚书张毅督造火器,三日内便可备战完毕!至于粮饷,臣已核查,国库尚有粮饷二十万石,足够支撑一月,李尚书所言‘粮饷不足’,实为户部调度不力 —— 陈忠扣压通州粮饷,便是李尚书默许!” 萧桓现在才明白,谢渊那时敢以全家性命担保,不仅是有底气,更是怕自己被奸佞蛊惑,丢了京师这国本。
恍惚中,萧桓看到李嵩的脸色变了,他慌忙上前一步,指着谢渊道:“谢太保血口喷人!陈忠乃户部侍郎,掌粮饷调度,何来‘扣压’之说?谢太保怕不是为了死守,故意诬陷臣吧!” 徐靖也跟着附和:“陛下,谢太保掌全国军政,若死守失败,他一句‘愿以全家性命担保’便能了事?可陛下您呢?宗庙呢?百姓呢?”
他记得,当时朝堂上的争论更激烈了,刘焕、马昂等臣站在谢渊身后,齐声道 “愿随谢太保死守”;而张文、张毅等则站在李嵩身边,劝他 “迁往事急从权”。他坐在御座上,看着两派争论,心中犹豫不定 —— 谢渊的话有祖制、有部署,可李嵩、徐靖的话也有 “现实考量”,他甚至偷偷问过身边的太监:“你说,若迁南京,会不会真的能保宗庙?” 太监只敢低声道:“陛下圣明,奴才不敢妄议。” 如今想来,那声 “不敢妄议”,何尝不是太监怕触怒李嵩、徐靖,而自己竟连这点察觉都没有,只一味沉浸在 “两难” 里。
萧桓的目光从案几上的奏疏移开,望向南方的夜空 —— 那里隐约能看到西郊方向的一点微光,秦飞说,那是谢渊医帐的灯,他每日都要亮到深夜,要么看防务图,要么写奏疏。恍惚中,奉天殿的场景与西郊医帐的画面重叠:他看到谢渊从怀中掏出一份《京师防务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九门的布防、边军的驰援路线,甚至连百姓的动员计划都写得详细:“臣已令礼部侍郎林文安抚城内百姓,凡能拿起兵器者,皆可编入民壮,协助守城,战后免三年赋税。” 谢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满是希望:“陛下,京师的百姓是大吴的根基,只要陛下与臣等同心,百姓定会相助,瓦剌必退!”
可那时的他,却被李嵩的一句 “百姓皆贪生怕死,怎会真的协助守城” 动摇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叹了口气,对谢渊道:“谢太保,死守之事,容朕再想想…… 毕竟,宗庙与百姓的安危,都不能赌。” 他看到谢渊的眼神暗了下去,却仍坚持道:“陛下,这不是赌!这是为了大吴的社稷,为了列祖列宗的血食,为了天下的百姓!若连陛下都退缩了,大吴便真的完了!” 萧桓现在才懂,谢渊那时的 “坚持”,是在替他守住大吴的底线,而自己却以 “谨慎” 为名,让这份坚持成了后来谢渊重伤的伏笔 —— 若当时早定死守之策,陈忠便不敢扣粮,安定门的兵力也不会因缺粮而虚弱,谢渊也不会为了弥补兵力缺口,亲登城楼督战而中箭。
恍惚中的争论仍在继续,萧桓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 —— 不是南宫的寒风,而是心中的愧疚。他想起后来的事:他最终虽同意了死守,却仍轻信李嵩,未严惩陈忠扣粮之罪;他虽让谢渊掌防务,却因徐靖的谗言,暗中派玄夜卫监视谢渊的动向;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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