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英烈沉冤泪碑立(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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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属于草木药香的独特印记。

倏地!阿篱小巧身形如狸猫般陡然跃起,轻飘飘落在一堆倾颓的药柜残骸之上,十指疾点,快速拨开焦糊的木片和碎裂的陶罐药盅残骸。

忽地!

她探出的指尖在厚厚的尘灰与倒塌碎木的间隙陡然悬停——

一小角被烟尘半掩的靛青色上好绸缎赫然露出!

正是清溪谷门人标志性的药锦衣料!

鹿呦顺着阿篱目光所落之处,如同听到召唤,踉跄着扑将过来,不顾满地尖锐碎瓷划破指尖,双手疯也似的扒开覆盖堆叠的杂物!

“噗!”一声闷响。

一个身形枯瘦、须发皆白的老者豁然显露,大半个身子被一根熏得黢黑沉重的横梁死死压住,头朝内侧、歪斜着伏于冰冷地面,霜染的须发与泥土血污结块粘连。

正是妙手仙翁崔百草!

他枯瘦如干柴的右手五指箕张,深深抠入冻土泥地之中,仿佛临终前仍在用尽最后力量抓寻着什么。

而他的左手,却紧攥着自己胸前那被撕裂的一大片靛蓝袍袖!

鹿呦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只攥紧的手中紧握之物上:

半截染满黑血的细竹管,上面用烧焦的炭末,草草写着两个歪扭却力透千钧的大字——“错”!

电光石火间!

胡天刀临终前那嘶哑悲怆的吼声,恍如炸雷般在她耳畔轰鸣:

“……他抢过酒坛猛灌自己!对着鞑子狂骂!‘蒲通是老夫眼瞎……可老夫亲手配的毒……老夫自己尝!’……”

鹿呦冰凉的指尖颤巍巍地触碰到崔百草早已断绝、僵硬冰冷的手腕。

那脉息早已沉寂如枯井,一股摧心裂肺的悲恸与顿悟却如万载冰锥,猛然刺透她的四肢百骸!

崔百草并非死于乱刃加身或剧毒侵蚀。他胸前衣襟被大量烈酒混着已然发黑的血泪浸透,泛着刺鼻的腥异气息。

致命的,是胸前几道深且细窄、边缘焦黑的穿透伤痕——显然是被数道隔空袭来的刚猛剧毒掌力,瞬间震碎了心脉内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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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可都听见了……”

鹿呦喉头哽咽,大滴滚烫的泪水如同熔化的火漆,无声滴落在崔百草那浑浊凝固、再无法洞察世事的双眼之上,烫开了些微污迹尘灰。

这位悬壶一生的老人,并非死于外敌之手。

他是以毕生精研、自炼的“回天引”真气为本源,将自身化为一座孤绝的药鼎,试图强行熔炼化解“千丝绕”奇毒,最终被剧毒反噬,硬生生抽干了所有生机与内元!

那竹管上一个以指为笔、血为墨、深深勒入竹管的“错”字,分明是向那彼岸已逝的故友沈难,递出的最后哀鸣与愧意——为误信孽徒蒲通,铸下大错;

为半生错怪挚友沈难疑其私藏毒方;

为亲手配制奇毒,反酿成这场群雄尽殁的滔天浩劫!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移动崔百草枯槁轻飘的身躯。

老人的遗体如同被狂风卷落的最后一片秋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重量。

陈潜早已在不远处残墙根下清理出一小块净土,冰冷的冻土已被他掌力震得松软如新翻的土地。

他默默注视着鹿呦的动作,无声地喟叹一声,沉声道:“‘回天引’燃尽真元反噬己身……崔老前辈最终所选之路,正是清溪谷悬壶者以身祭药的至高本分。沈难前辈在九泉之下,应当……全然懂了。”

阿篱默默走来,双手捧着几枚沾满尘污与干涸血迹的翠绿草叶——那是崔百草药囊遗物中仅存的几片“清心定魂草”。

她无言地将草叶轻轻置于老人胸口,如同最后的奠仪。小手带着不容置喙的轻柔庄重,细致地捋平老人纠结凌乱的苍白须发,一丝不苟。

三人合力将崔百草枯瘦遗骸轻轻放入浅坑之中。

覆土之际,鹿呦忽将那截残留“错”字血书的残竹管,郑重地、不容置疑地塞进崔百草冰冷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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