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血痕会说话(2 / 3)
满惊惶的眼睛。
他匍匐在地,像一条蛇,悄无声息地滑到床边。
是李聋子。
他看到了蜷缩在床底的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巨大的悲伤和急切所取代。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双手飞快地比划着,动作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
他指了指门外,做出一个女人被粗暴拖拽的动作,然后指向自己,眼神里满是痛苦。
我明白,他在告诉我:姐姐被抓走了,我看见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我的手上,比划道:“你手里……是不是有她的……布条?”
我浑身一震。
确实,今天下午刘翠花在院子里晒那些染坏的蓝染碎布时,一阵风吹跑了一块,是我顺手捡起来递给她的。
后来不知怎么,她又把那块布塞回了我手里,当时我没在意,随手就揣进了外套口袋。
那块布……我猛地想起来,擦拭刘翠花掌心血迹的,正是那半截蓝布!
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已经染上暗红色血迹的布条。
月光下,布条上的七道血痕显得格外狰狞,血渍在粗糙的布面上晕开,边缘泛着铁锈般的暗褐,指尖轻触,仍能感受到那层干涸的黏稠。
李聋子看到布条的瞬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即将崩溃的野兽。
他没有时间悲伤,而是迅速从自己那件破旧的中山装内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摩挲得边角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稚气的孩子和几个老师,背景是村小学的红砖墙。
1998年,村小学秋季合影。
我的目光被李聋子颤抖的手指引向了前排正中的一个男人——老K。
照片里的他比现在年轻,但那股阴鸷的气质却如出一辙。
最重要的是,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
在当年模糊的照相技术下,戒指的内圈,依旧可以隐约看见几道细密的刻痕。
李聋子将照片翻过来,背面是用铅笔写的四个字,字迹歪斜却力道十足:“模型七子·初祭”。
七子……初祭……我的大脑轰然作响,仿佛有惊雷炸开。
李聋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向照片上的老K,最后,他的手在自己脖颈前,比出了一个凶狠的“割”字手势。
我懂了。
我全懂了。
他是在用他唯一的方式告诉我,他的耳朵,是被老K弄聋的。
而他的姐姐刘翠花,之所以被盯上,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这枚戒指,发现了这个关于“七子”和“初祭”的、足以致命的秘密!
七道锯齿,七道刻痕,模型七子……难道这代表了七名受害者?
那场所谓的大火,根本不是意外?
刘翠花,是发现了真相,即将成为的第八个?
就在这时,李聋子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侧耳倾听——尽管他听不见,但他对震动的感知远超常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的金手指也捕捉到了楼梯口传来的、清晰的脚步声。
右脚重,左脚轻,步伐很快,每一步的间隔精准地控制在0.7秒左右。
是陈守义!
他竟然提前折返回来了!
“快!”我来不及思考,用口型对他喊道,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拖进了床底更深处。
我们两人像两条濒死的鱼,紧紧地贴着满是灰尘的地板。
我能闻到李聋子身上因为恐惧而渗出的汗味——咸腥、酸腐,混着旧布料的霉气。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束昏黄的灯光扫了进来。
陈守义提着马灯,高大的身影将整个房间切割得光影斑驳。
他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灯光缓缓扫过那个装着模型的木盒,扫过凌乱的床铺,扫过紧闭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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