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荆州暗涌长安暖(3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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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蒯氏兄弟的话而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文聘。文聘那满脸的悲愤、委屈、以及那种近乎绝望的坦诚,此刻看在稍稍冷静下来的刘表眼中,似乎有了不同的意味。

是啊……文聘若要脱罪,何不将败责完全推给敌军强大、纪灵败得太快等客观原因?为何要偏偏攀咬权势正盛的蔡瑁和张允?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狡诈之徒”的行为逻辑。

反而,这种看似“愚蠢”的直斥其非,更像是一个老实人受了天大冤枉后,不顾一切的发泄和控诉!

刘表的目光又扫过蔡瑁和张允。蔡瑁脸上那副“忠愤”表情下,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不安,没能逃过此刻开始冷静审视的刘表。张允那略显夸张的赌咒发誓,也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厅内的气氛,随着刘表的沉默和神色变幻,发生了微妙的逆转。那股几乎要将文聘碾碎的威压,似乎减轻了些许。原本噤若寒蝉的一些官员,也偷偷抬起了眼皮,观察着这突如其来的转折。

蔡瑁察觉到刘表情的变化,心中暗叫不妙,急忙想要再次开口巩固“战果”:“主公!蒯公之言虽有道理,然人心隔肚皮!文聘兵败,恐已心智失常,行事乖张亦未可知!况且,空口无凭,他无法证明信的存在,便是诬陷!此风断不可长!”

但这一次,刘表没有立刻回应他。刘表缓缓坐回了主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鎏金扶手,陷入了沉思。他倚重蔡氏、张氏这些荆州本土大族不假,但对蒯良、蒯越这类同样出身大族却更具战略眼光的谋士,其信任和倚赖程度甚至更深。蒯氏兄弟的话,他不能不听,不得不慎重考虑。

良久,刘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中带着疲惫和一丝懊悔。他抬起手,对着依旧架着文聘的甲士挥了挥,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命令道:“……放开他。”

甲士闻令,立刻松开了手。文聘失去支撑,几乎软倒在地,但他强撑着以手拄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刘表,胸膛剧烈起伏。

刘表避开了文聘那过于灼热的目光,视线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文聘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威严,但已没了之前的杀意:“文聘。”

“罪将在!”文聘嘶声应道。

“蒯异度、蒯子柔为你进言,言你素性刚直,非是狡辩构陷之人。”刘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我……细思之下,亦觉此事疑点颇多。你所言求救书信一事,真假难辨,蔡瑁、张允是否截留军报,亦无实证。”

蔡瑁和张允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刘表话未说完,他们也不敢贸然插嘴。

刘表继续道:“然则!”他语气加重,“你丧师数万,致使荆州锐气大挫,此乃不争之事实!败军之将,岂能无罪?若全然不究,军法何在?日后如何统御诸将?”

文聘伏下身去,声音哽咽:“聘……知罪!聘从未敢求免于败军之责!但求主公明察聘之冤屈,聘虽死无恨!” 他知道,自己的命,暂时是保住了。相比于那莫须有的“构陷同僚”的死罪,单纯的兵败之责,他愿意承担。

刘表看着文聘,沉吟片刻,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今削去你将军衔及一切勋禄,贬为校尉。即日启程,前往长沙,于长沙太守刘磐麾下效力,戴罪立功!你可心服?”

从镇守一方的大将,直贬为一个中级校尉,还要去给年轻一辈的刘磐做下属,这惩罚不可谓不重。但文聘没有任何犹豫,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罪将……文聘,谢主公不杀之恩!谨遵主公号令!”

刘表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疲惫:“去吧。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负我……莫要再负荆州。”

文聘再次叩首,然后艰难地站起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蒯越和蒯良,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然后才拖着沉重而又仿佛轻松了几分的步伐,踉跄着向厅外走去。那身破损的征袍,在华丽而压抑的厅堂中,渐行渐远。

蔡瑁和张允看着文聘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鸷,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们知道,在蒯氏兄弟的干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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