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帮忙帮忙越帮越忙 年好过日子不好过(3 / 8)
巴趁火打劫:“你别、别回家了,跟我、我走吧,我还没、没有老婆……”那女人一脸的沮丧,从货架上面费劲地取下两个大提包,拖拖拽拽地挤到另一节车厢里,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到家。
一个农民喝醉了酒,躺在过道上呼呼大睡,像躺在自己家的炕头上。他的脑袋正对着厕所,人们在他身上跨来跨去,他浑然不知。一个全副武装的乘警分拨人群挤过来,踢醒醉鬼:“起来!”醉鬼不服:“我花钱买没有座……在地上躺一下还不行……”乘警斩钉截铁地说:“你有意见,去找铁道部长反映!”
醉鬼费劲地坐起来,等乘警走进另一节车厢里,又躺倒“呼呼”大睡。
一个姑娘浑身盐渍,扛了一麻袋沉甸甸的海蛎头上车。她的脸又胖又紫又紧巴,像用高粱面加了面引子发起来的馒头。她朴实而又结实,从她警惕地向四周扫视的眼神上看,不一定老实。她的思想特征,都纠结、凝聚在眉宇之间,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她对座位上的小家碧玉客气地说:“请起来一下,我把东西放在下面。”小家碧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给她让地方。
“高粱面子脸”以闪电般速度,把麻袋塞到坐席下,优雅而客气地对小家碧玉说:“您请坐。”打眼一看,就是个坐惯了火车逃惯税的“老高粱面子”。
一个穿制服的高大铁路肥婆,趾高气扬地走过来,眼睛敏锐地向座席下扫视了一下,对“高粱面子脸”厉声说:“是你的麻袋吧?拖出来,上税!”
“高粱面子脸”百般抵赖:“不是我的麻袋,我第一次坐火车。”
铁路肥婆神气地说:“我前天没罚过你吗?少给我装糊涂!”
小家碧玉再一次起身,“高粱面子脸”乖乖地从座席下面拖出麻袋。
高大铁路肥婆环顾四周,得意地说:“只要你坐过我一次火车,就别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过去……”用笔在厚厚的一沓小本条上“嚓嚓”画几下,撕了一下没撕动,用手指头沾了点口水,“嚓”地撕下那一页,递过去,“一块二。”
“高粱面子脸”用皲裂的手伸进口袋,乖乖地掏出一元二角钱。
高大铁路肥婆离开之后,“高粱面子脸”痛心疾首:“操她妈,又叫她崩去了一块二,”环顾四周进行揭露,“她罚的越多,自己得的奖金就越多!”
一个老头紧迫地说:“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找他们的领导!”
我对面一直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倚在座椅边上一动不动。她的一双小眼睛稍微裂开两道细缝,仿佛因为金属疲劳而折成,超然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她翘起的下巴肯定也非金属莫属,看得出内心世界是如何地坚定。她从一上车开始,就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我也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她到站了,挪到车门口下车之前,仍坚持回了一下头,看了我最后一眼。当然,我也看了她最后一眼。
火车八点到达瓦房店站,人山人海,让我想起前些年的“哈尔套大集”。
好不容易买到第二次加车车票,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
我足足等了六个小时,就像站第一班岗被别人误岗,一直被误到天亮。
幸亏冬天,要是夏天,我麻木得成了木头一样的双腿腿,不扎根也得生出一圈蘑菇。我上届同学张凤鸣,在海军某部当兵提干,携夫人大菊花回家过年。他在二十五中学宣传队扮演《沙家浜》中刁德一,现在是海军军官,穿一身海军呢军装,风度翩翩。大菊花父亲是“五七战士”,在小西山插队,我们是邻居。
她正给孩子喂奶,不好意思抬头。我和张凤鸣阔别十多年,简单介绍了各自情况,互留地址。乘务员让张凤鸣夫妇先上车,让我把东西先放到车上,然后下车。人们蜂拥而上,我最后上车,否则我扛着上百斤重的东西,肯定上不去。
到永宁街里下车,很少看见人。我正在寻找家乡人,遇见一个盐场人。他见了我像见到仇敌,愤怒地骂了句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曹小花的亲戚。
我把东西放到公社,到老林家借自行车。林德临满脸皱纹不卑不亢,显然不想帮我。兰子大姐很热情,更让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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