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知音知己梦中佳丽就是你 难以舍弃终究舍弃李绒花(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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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小叔小姑多,两口子回去,只能住在承包前的生产队仓库里。

我和弟弟骑自行车到她家,关门上锁。他们在责任田里耪苞米,地头放着水杯,饭盒里放着炒黄豆和水萝卜。他们肩并肩一边耪地一边亲密地谈着什么,大妹妹已经怀孕。她们见了我非常惊喜,马上回家。大妹夫带我参观菜园、果树,讲述他的宏伟规划,还得经过风雨洗礼,一棵棵果树才能结出红彤彤的果实。

屋子里面太暗,像进入坑道,除了没人要的破犁杖等农具,没有任何家具。

墙角堆放着一堆烂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无声呻吟。宽敞外屋地中间放着一盘集体时期的大磨,我围着磨盘一连翻了一圈跟头,倒是个练武好场地。

妹夫尽最大努力,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吃过饭,我带了礼物,去后趟街看望大妹妹的公婆。公婆已病得起不了炕,一大群孩子倒是有模有样。

公公是煤矿工人,上了两年班养了一辈子矽肺病,把肺养成了蜂窝煤和蜂鸣器。他先狂喘几口攒足气,向外艰难地输出三个字:“你、哥、呀……”

接着,他艰难地喘息,如同管弦乐队演奏,又像做拔丝地瓜拔丝。

婆婆也病病殃殃,家里的日子如同世界末日。

一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年轻人,一边发泄不满,一边说些庸俗的笑话取乐。

我除了帮家里干农活,还要去山上海上,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

沙岗后、南海底,西山砬子、青石线、三块石、石门沟等,是我不会说话的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是我不会说话的发小们。我每次回家,山上的大树都减少,也得知某个叔叔大爷身子大娘去世的消息。

我每天一早起来,必去西沙岗子。那熟悉的景物,亲切得像见到郝文章太全丫蛋和小恩子。儿时的朋友大的大了老的老了。儿时的乐园、美好记忆,被大风刮得不见了踪影。仅存的几掊黄沙和几棵小老树,难以承载小西山的历史。

“初一十五正晌干”,那天是晌午潮,我和大妹夫、弟弟来到北海,潮退一半。“三块石”像三个小西山少女,羞羞答答聚在一起,拉一把一筋筋。

我在浅水湾捉了几条小鱼做诱饵,趟水来到“三块石”上面,甩钩垂钓。鱼钩一拽,我一抖鱼竿往上一甩,一条沉重的黑刺挠鱼被钓上来。有的鱼刚要吞钩被我甩上水面,又“扑通”一声掉进海中。钓上鱼的时刻无比惬意,鱼脱钩掉进水里,让人失落惋惜。有的鱼被鱼钩死死钩住,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摘下一条鱼挂上诱饵,刚把鱼竿放在“三块石”上,被鱼拖进海里,越来越远。我下海游泳抓住鱼竿,和水里的大黑刺挠鱼进行拉力赛,可惜刚上来就脱钩了。我要是和李绒花成了,一定带她到大流里拣海螺,到“三块石”钓鱼。

我钓了半筐黑刺挠鱼回去,妈妈炖了一锅茄子。我就着金黄的苞米饼子,吃得肚子滚圆。王振加家三婶说:“董云平刚从部队复员回家,说吃饼子拉嗓子,他爹到集上卖苞米给他买细粮,就你会说话。”我说的都是真话,没人相信。

海秧菜爆海。大流两侧,海秧菜绊腿绊脚。有墨绿色的大叶菜,绿绸子一样的窄叶菜,扯丝挂缕的“海丝挠子”。我和大妹夫、弟弟下到没膝深的海水里,用海秧菜刀只拽几下,就装满一大筐。我们把一筐筐海秧菜堆在石炕上,堆成一座小山。涨潮,我们把控干水的海秧菜运到岸上,晒满了山坡和长长的海滩。

落日之前,海秧菜晒得焦干,用手一搓成了粉末。父亲赶来牛车,停在山上。我们把干海秧菜装满一条条麻袋,装车拉回家,赶两潮就够猪吃一年。

人被时间拖着跑,鱼竿被鱼拖着跑,抢在前面才能抓住机遇。

小西山人和岛上的人都拭目以待,看我能找个什么样的媳妇。窗外的枣子一树青绿,我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品味童年的青涩。小时候,爷爷刨掉一棵枣树苗扔在街上,被我拣回来,和妈妈一起栽在窗外,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枣树,覆盖半座厢房。过了八月十五,一树又脆又甜的红枣,沉甸甸地压弯枝头。坐在里屋窗台上,伸手能摘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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