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惊涛骇浪终究成一枕黄粱 绝望变希望终于实现愿望(8 / 9)
> 后面那个人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站着。这个人是谁呢?我说:“我是太锋,回来休假,既然树被锯倒长不上了,你俩扛走吧,别绊倒了。”
那人仍一动不动,也不吱声。我掏出钢笔手电筒,照了照那个人的脸。天哪!那张小尖脸小下巴,布满密匝匝胡茬的小棘皮脸,白天被我理的干干净净,正对我笑得灿然,不是郝振东大爷又是谁?逃跑的人,不是郝文贵还是谁?
我悄声说:“大爷,你喊大哥回来,把树扛回去吧,照着道。”我把钢笔手电筒塞到他手里,转身回去。我走出树趟子,叫上两个弟弟回家。他们战战兢兢地问:“大哥,抓没抓到?”我说:“没抓到,跑了。”我告诉父亲,抓到了郝振东大爷和郝文贵。父亲说:“谁偷树还能偷过你爷爷?抓贼容易放贼难。”
我去赶集,在永宁街上遇见郝振东大爷。他一偏腿下了自行车,支住自行车,小跑着过来和我热烈地握手。没等我说话,他惊喜地问:“太锋,回来过年了?听说留队了?”我说:“大爷,我回来好几天了,留队了。”
他家大娘送来三十个鸡蛋,还有那支钢笔手电筒。
在这之前,我一直没敢名正言顺地开过老叔的“老洋炮”。我提干回家,如同“高级炮校”毕业,这才有资格动一下他的武器。我拿起这杆曾经杀害无数小鸟小兽的古老前膛枪,比第一次摸到六三式自动步枪还激动。老叔给我拿来药葫芦和枪砂,亲自为我装枪,去西山砬子打鸽子。我掰开机头压好“炮子”,“轰隆”一声,朝天上放了响空枪。除夕那天,我和弟弟、妹妹在在院子里放小鞭,唤起了童年的记忆。人生百年只是一瞬间,我们又减少了一个“之一”。
父亲预感今年能有事,特意做了黄酒。大年三十中午,他把留给我的十斤头淋好酒拿出来,说:“黄酒比白酒有后劲,你只能只喝二两。”
我早把酒量练出来了,一顿把十斤黄酒全喝了,还没醉。
除夕夜吃完饺子,全家坐在炕头上守夜,等待“发纸”。
不到八点,突然,东南方向电光闪烁,董云太家提前点燃鞭炮“发纸”。
如同一场战役提前打响了第一枪,紧接着,全屯各个方向电光闪烁,“劈劈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束束魔术弹是一把把彩色扫帚和火箭炮,射向漆黑的夜空。到了白热化,分不清谁家燃放鞭炮,整个小西山响成了一锅粥。
我家时间由我掌控,在十一点五十五分点燃鞭炮辞旧,鞭炮响过十二点迎新。零点的钟声才是辞旧迎新。如今我成了“人物”,在家里说话一言九鼎。
小叔家也稳如泰山,我们家不动,他家和老叔家都不动。
小叔东院的郝振东和郝振清哥俩住东西屋,一张供桌上供着同一个祖宗。郝文章家处处争先,上供的馒头比郝文贵家大。爷俩白天忙了一下午,把三根竹竿接到一起,创造了全小西山之最,高高地竖在自己家窗下。郝文章父子俩将“发纸”权完全垄断,不让对面屋插手。郝振东家父子和几个未嫁的闺女站在一边,成了看客。郝振清父子想让鞭炮在高高的灯笼杆子顶端爆响,与众不同一鸣冲天。郝文章把几挂鞭炮接在一起,点燃刚划到半腰,杆子不承重负弯了下来,一大堆鞭炮也掉了下来,把猪圈炸的天翻地覆,吓得两头克朗猪满圈乱跑乱撞。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儿,人们出来拜年,街上已经有人等候了。我下令“发纸”,否则本家本当没法来家里拜年。院子里燃烧一堆劈柴,篝火熊熊。父亲站在猪圈墙边,用竿子挑起一挂鞭炮。我点燃后,跑到家门口。震耳欲聋的鞭炮响起来,盖住了四面八方的鞭炮声,鲜红的纸屑在院子里铺满一层。
遥远的天际电光闪烁。小西山、大西山、盐场、沙包子、河南岸的谢屯,远到西杨,东到陈屯、杨树房、永宁、复县、大连、广鹿守备区、大长山要塞区,老姜太太家,赵明家、老尹家,辽宁省、全中国,都在这个时间燃放鞭炮。
整个华夏大地,都铺着一层鲜红的纸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儿。
渐渐,四面八方一片寂静,人们在黑暗中相互拜年、祝福。先是家里的晚辈向长辈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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