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惊涛骇浪终究成一枕黄粱 绝望变希望终于实现愿望(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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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也没有舰艇的威武和速度,更没有万吨巨轮的伟岸和气势。每当它千辛万苦地返回大连港,都因排不上泊位而孤零零地停在远处等候,受尽了埋怨和羞辱。它忍受狂风恶浪的鞭挞和侵蚀,默默无闻如牛负重。它十几年如一日搭载军民们上岛下岛,堪称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下船后,我们回到“210医院”,仍住在赵明宿舍里。第二天上午我们去警备区,向尹干事汇报采访情况。他说:“你们别着急汇报。上级下发紧急通知,全军干部无限期冻结,‘一刀切’,并且再次强调,不准从战士中直接提拔干部。你们参加新闻培训班已打印命令的十个骨干,被全部取消了提干资格。”

我顿时蒙了,仿佛被大浪抽进海里。赵明忍不住流泪,我欲哭无泪。

几年来坎坷曲折含辛茹苦,还是付诸东流一枕黄粱。

我们刚要告辞离开,尹干事又接到一个电话,喊我们等一下。

他放下电话吞吞吐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在大连搞副业,曹家驹对我说“你爹病重等着见你一面”,就是这种表情。军区在总政文件下达之前半个小时打印命令,我们仅被“一刀切”的锋刃削掉了一绺头发。只是在十个提干名额中又减掉一个,这一个非我莫属。赵明提干,我仍没闯过最后的关口。

我一下生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军旅生涯更是不堪回首,尝遍酸甜苦辣。我又想起了“父故速归”那封电报,但是,提干命令上绝不会打错名字。

此时最好给我注射一支麻醉剂再送到船上,睁开眼睛就是广鹿岛。万幸的是,我没写信告诉父亲“已经提干”,否则对他来说,不啻灭顶之灾。

告别了尹干事,梁干事回自己部队,赵明回家安排请客庆贺。

我没住部队招待所,住在渤海饭店,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走到码头。我一没回忆当年被码头派出所当成小偷被抓的情景,二没想回岛怎么办。反正天不能塌地不能陷,该死该活屌朝上。不提干我也得活下去,小西山也不是人间地狱。

上船的人很多,足有几百人排队买票。我站在长蛇般的队伍里,位置在最容易加塞的“七寸”上。“排头兵”是个背着小红包的瘦小老太太,抱着一床被子,在水泥台上冻了一夜。为防止加塞,两个高大的执勤人员一边一个把持住小老太太,引领长长的队伍,沿着曲里拐弯的黄色虚线,不断变换着长蛇阵队形。

售票窗口打开,开始售票,长蛇阵变成点燃的火药捻,在售票窗口处一点点消融。我买到最后一张三等舱船票,恰巧是昨天返回时乘坐的那张铺位。

我经历了太多的巧合,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剪票上船进舱,我头枕瘪瘪的空提包躺在铺位上,顷刻间入睡。“老牛船”什么时候离开大连港,海面有无风浪我一概不知,仿佛真被注射了麻醉剂。当我被“哗啦啦”的放锚声惊醒,“老牛船”已经停泊在广鹿岛柳条湾。人们扶老携幼,提着大包小裹挤满船舷。

和去海洋岛相比,这几个小时的航程如同打个盹,闭眼睁眼就到了。

出了舱口我低着头,下了小驳船登上码头我仍低着头,谁都不看只看自己的脚面,跟着前面的人走。所剩无几的老兵全部复员,我已经见不到熟人。

我肚子瘪瘪的,提着瘪瘪的空提包,像大、小两个布口袋向前飘移。刚出码头管理所栅栏口,后面有人一把将我拽住,是仇科长和伍干事。我急忙转身敬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伍干事说:“你回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尹干事说你已经上岛了。”看我一脸茫然,仇科长笑着说:“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提干的事定下来了,回守备区就宣读命令。你已经是部队干部了,彻底放心吧。”

我的提干命令,半个小时之前到广鹿。我的命运,也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峰回路转。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有了什么转机,眼下我还无法知道。

瘪瘪的我和瘪瘪提包,瞬间充足了氢气,就要腾云驾雾飞起来。

在守备区小会议室,分管干部工作的关副政委宣读我的提干命令,行政二十三级,职务正排职。我上稿率高,文学创作成就斐然,一时间成了稀有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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