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破镜难圆峰回路转梅开二度 拨乱反正殚精竭虑积重难返(9 / 11)
力,部队也仁至义尽,一身轻松复员回家。上午,我去斯大林路某文具店,买装订文件的线绳。
一个穿一身蓝西服的姑娘喝的大醉,沙哑着嗓子唱《美酒加咖啡》。不知不觉,生活正在悄然发生变化。我不管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坐什么车,身边总有抱小孩的妇女和颤颤巍巍的老人,频频让座。有座位我也提心吊胆,就像坐火车没有座号坐在空位上,害怕来人对号入座。再以后有座位我也不坐,省得心里不安,刚坐下就得起来让座。快到渤海饭店那一站,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内的人翻的翻滚的滚。我双手抓住吊杆,巨大的惯力使我身体打横,双脚触到棚顶上。
买完线绳天已到中午,赶不上回去吃饭。我一横心来到站前“惠宾饭店”,买了四个“狗不理”包子。吃完包子我掏手绢擦嘴,触到口袋里父亲的来信。
信中有信,到黑龙江的妹妹和父亲要四十元钱,父亲把信寄给我。我把三十元钱稿费刚寄回家,下个月发津贴才能凑够十元钱。四个“狗不理包子”变成四只狂犬,在我肚子里撕咬狂吠。我狂阅《小说月报》,仿佛这样才能解除困境。
腊月十五晚饭后,在明亮路灯的映照下,天上的月亮黯淡无光,似乎城市不再需要月亮。我想起家乡的月亮,不是“月是故乡明”而是“人是故乡亲”。
写完所有文件目录,已经无事可做。常助理说:“你们回去吧,星期一再来。”
我像被关久了的小鸟,笼门打开仍不敢出去,作出不情愿离开岗位的样子。
210医院离警备区机关不远,我围着当年搞副业砌成的围墙转了整整一圈,仿佛又听见老甘头鬼嚎般的叱骂。我的后背上,仍凝结着一层厚厚的汗碱。我来到挖地基的墙边,想起一群小女兵对我肆意羞辱。如果说万喜良把尸骨砌进了万里长城,我也把曾经的屈辱砌进了大墙之内。我还去了被打得抱头鼠窜的体育场,被派出所拘留的码头,被地质学家李四光命名的莲花山。下午,我坐车来到十二岁串联时住过的“金三小学”。物是人非,我身上只不过多了套军装、年龄增长了十五岁而已。我脚下的路还很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要改变的东西更多。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爬星海公园北面大山。半山腰坐落着排排坟墓,是另一个世界里面的村落。坟墓有大有小,有的立碑有的什么没有。埋葬的每一具枯骨,都曾经在阳光灿烂的世界里生存过,都有丰富的感情和喜怒哀乐,爱过恨过。
我躺在山坡柔软的草地上,困乏地睡了过去。当我的灵魂一步步走进阴冷的地下宫殿,被猎人的一声枪响惊醒。我一个高跳起来,继续翻越眼前的大山。
山那边是繁华的城市,山这边是偏僻农村,只有山脚下几处民居。这里早早没了阳光,脚下的积雪被踩的“嘎吱”“嘎吱”响,“嗖嗖”的冷风吹的我不住哆嗦。一座大牛栏里圈着几十头奶牛,几个满头草叶的老百姓,往山上推草。
我去军医学校锅炉房,大堂弟一直在烧锅炉。师傅为大堂弟调了宿舍,他发了工资扣除吃饭钱和零花钱,全寄回家里。我请他吃包子,他说:“你又不是军官,才挣几个钱,我请你吃饭。”春节期间锅炉昼夜不停,他初四才能回家。他歪打正着有了份工作,除了养活自己也为家里减少负担,收入可观令人欣慰。
星期一上班,保密室工作全部干完。黄主任开会去了,常助理找我谈话。
他高度评价我两个多月以来的优秀表现,奖励我一个印着“旅大警备区司令部”的文件包。这件高级纪念品让人望而生畏,普通战士很难获得。
表面上,常助理冷漠不近人情,实际上既热心也耐心。他没到要塞区之前,已经从魏保密员那里了解了我的情况。自从我来到警备区那天起,他一直在关注我。我的工作态度、文字能力以及各方面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他拿出几份文件给我看,都是《关于提拔要塞区广鹿守备区战士董太锋同志任司令部保密员的报告》,都因为干部冻结而无果。在警备区这种级别的大机关破格提拔个干部,年龄大没入党不是问题。要是以前,我来保密室一个月就能提干。我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的稿子和作品,常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