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破镜难圆峰回路转梅开二度 拨乱反正殚精竭虑积重难返(8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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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脸活了,全家人都没脸见人。

一瞬间如同到了世界末日,我突然想跳楼寻死,让关副政委的预言成真。情急之下,我猛地朝门撞去,一头扑空跌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差点儿摔死!

不知何时,该死的老谭悄悄扭开了门锁。我赶紧钻进被窝里,从枕头下面掏出裤头套上。女服务员脚跟脚进到房间里,打开电灯,坏老谭装作睡着了。

办公室负责发放电影票,我天天晚上到招待所旁边的俱乐部看电影。电影也随当时人们的心情,题材大多表现悲情。电影《琴童》的坎坷经历,让我联想到自己和“翻子”。我没和共鸣箱产生共鸣,倒和主人公产生了共鸣。

《第十个弹孔》主人公的童年,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那天晚上,我到要塞区招待所去找李东明,见到了扮演鲁小帆的年轻演员宝峋。他住的房间大敞四开,床边和墙上,挂满了这部电影的宣传画。那天中午十二点,我到俱乐部看快传片《元帅之死》。将军接雨水被造反派打翻、回忆战争年代挑水给小孩喝的场面,引起全场一片啜泣声。刚强无比的我,眼泪不断涌出。元帅喊出“什么中国?纯粹是封建!”当“九大”胜利闭幕、礼花在夜空中绽放,元帅昏死在牢狱中。

我看完电影回来,夜不能寐,内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我情绪低沉打不起精神,耳边总回响着海明威那句话:我不想再斗了,我实在不想再斗下去了……解放军报报道,某河南籍复员兵,服役期间阅读大量文学、哲学、历史、地理等书籍,回地方靠自学成为作家,出版了长篇小说《南疆擒谍》。

收音机里说,年轻人应该做强者,做强者才能取得胜利。杂志上也有一堆“粉耗子”般的语丝:思想走多远人才能走多远。跌了跟头别怪石头。阳光不到的地方医生常去。到过麦加的驴子也是驴子。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我的思想工作又被做通,不换石头没换锉,继续“磨”下去。

和保密员一起工作,和哑巴在一起一样,打不起精神。我每天一上班就一分一秒地熬,象骆驼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一步步跋涉。下午没休息,后勤部朱保密员点燃煤气烤炉,炒花生米。常助理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说起自己刚当保密员时,有个老兵在街上拣到一份机密文件,交给首长。首长准备把他调离保密室,下到基层。首长一看文件不对劲,上面不但有鸡屎,还有他小外甥写的字。原来首长的老母亲不识字,用文件垫完鸡窝扔掉,才不了了之,常助理才躲过一劫。

那天,肖立文和李庆到大连修理电视机,给我带来一封《解放军文艺》社的来信。我一捏薄薄的,肯定不是退稿。我定了定神打开信封,是编辑的信:

董太锋同志:散文《八月十五吃月饼》收到。整个构思是可取的,尤其是儿时的情节写的较幽默,亲切。但大团圆的破裂写的太粗,太空,贫乏,感情浓度不够,使通篇的思想性大大减弱。如有生活积累,可做些充实,再寄来一阅。以前曾发过《书架》清样,遗憾没用上。望坚持下去,期望创作丰收。

致礼。散文组(章)

有修改价值,就有发表可能。尤其编辑知道有个作者叫董太锋,还记得没发表的散文《书架》,如同在暗夜的云缝里露出一丝星光。我给编辑回信,表示一定要好好修改,期待“月亮”从东方升起。招待所没有写作条件,警备区不是要塞区,保密室不能随便进出。我想利用午饭后休息时间,在保密室里改稿,又怕常助理说我一心二用。那天晚上,我坐在马路边路灯下面修改稿子,誊写完已到凌晨时分。大门叫不开,我和猫钻猫洞子一样,从大门底下硬把自己塞进去。

也和我的命运一样,我能打开第一道门,很难打开第二道门。我坐在院子里的水泥花坛上,望着斗转星移,熬到天亮。我第一时间把稿子寄给编辑部,很快发表在最近一期《解放军文艺》上。靠在《解放军文艺》发表一篇作品改变命运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用小西山的话说,就是:等咱烧香佛掉腚。

过了“腊八节”,还有二十二天过春节。《八月十五吃月饼》已是秦时明月,扔进水里的乒乓球,没有任何反响。我已经做到了最大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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