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破镜难圆峰回路转梅开二度 拨乱反正殚精竭虑积重难返(10 / 11)
理都了如指掌。他向我透露:“黄主任非常欣赏你的能力和文才,有意让你做女婿。他小女儿在通信营当报务员,副连职,也是挤在文学小道上的文学青年,在《海燕》杂志上发表过短篇小说。你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散文之后,他小女儿开始关注你,多次在大院里见过你,还和你有过接触。黄主任为你提干,帮了许多忙。”一次在大院里,有个女干部喊我,让我帮她把一只空纸箱子拿到楼上。我心里愤愤不平,认为她把自己当贵族,连只空纸壳箱子都不肯自己拿。我经历过多少次坎坷和挫折,就多少次与幸运擦肩而过,从司空见惯变成习惯。幸运的是,我明年又能在部队干一年。
黄主任给要塞区军务处董处长打电话,为我请假回家过春节,假期半个月,路费由警备区司令部报销。为了让我睡宿好觉,弥补两个多月以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亲自给招待所长打电话,安排我住到南楼团职以上干部房间。
高晓生还没发表短篇小说《陈焕生进城》,我提前做了回“董焕生”。我头一回住这么高级的房间,头一次见到抽水马桶,头一次用澡盆洗澡。军旅诗人叶文福写的长篇叙事诗《将军,你不能这样做》里,还有比这更高级的澡盆呢。
陈焕生还敢坐在沙发上颠了几下,我连坐都不敢坐。我不敢掀开洁白的被子钻进去,和衣躺在床边。天亮了还没来人把我赶走,就壮了壮胆,想用一用抽水马桶。我研究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冲水原理,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我觉得在干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暗中肯定有一双双眼睛在监视。汽车鸣笛、卖豆腐的梆子声,都对我发出警告,一个多小时都没成功。我住在这里纯是遭罪,赶紧出去退房,坐十五路公共汽车去火车站。我在渤海饭店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昨天,我已经买好了今天八点三十五分“201次”火车票。
我到天津街买了三瓶葡萄酒,一瓶药酒,几包点心,还有一包糖。火车到达瓦房店,漫天大雪一片白茫茫。天奇冷,我仍戴着单帽。汽车站人山人海,车一会儿说开,一会儿又说不开。雪越下越大,一连下了三天,我也滞留了三天。晚上,我蜷缩在候车室里冻冰棍,白天站在外面冻牲口。第四天,车终于开了。
我扛着提包踏雪步行,十几个小时也到家了。姐姐家离火车站不远,今天还有专车送他们回家。公路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积雪,公共汽车挪一段停一段。晚上八点多钟,汽车才到永宁,沸沸扬扬的大雪又下个不停。我拔着雪窟窿回到温暖的家里,一切疲劳、寒冷和各种不如意,和身上的雪一样顷刻间消融。
大年三十一早,家家户户在街上放“二踢脚”,春节正式拉开序幕。早饭是豆腐炖鱼象征年年有余,全家吃团圆饭,我陪爷爷和父亲喝酒。上午贴对联,挂宗谱。我和弟弟拿了老洋炮,到西北海打鸽子。闷雷一样的枪声,满天羽毛雪花般飘落,一只鸽子都不往下掉。年好过节好过,日子不好过。过一年少一年。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过一年长一岁,光棍们都为找不到媳妇而发愁。
只有孩子们欢天喜地过大年,把春节改为“儿童节”都恰如其分。中午,我在老叔家吃完饭回来,院子里停放一辆自行车。宫殿皇带着孩子,正醉醺醺地坐在炕上,和父亲说话。他见了我格外亲热,实际上是幸灾乐祸,说:“大军官回来了?”我不冷不热地说:“大叔,你今天不该来我家,记错日子了。”
他问:“为什么?”我说:“那年我当兵临走之前,你说,你当兵之后我来看你三次:一是大队招待新兵那天,我不是看你而是来膈应你,只为让你不舒服,让你带着沉重的精神负担入伍。二是你一败涂地复员回来我来看你,还带个棉花包来,让你一头撞死。三是你提干回来,我更得来看你,是来戳穿你。你敢不要曹小花,我给部队写信告你。”他不好意思,说:“你记性真好。我不是来看你,是带孩子慰问老师。”妹妹教他的儿子。父亲圆滑:“你大叔是为你好。”
宫殿皇说:“我那些话都是激你,恨铁不成钢。你当兵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多大年龄了?入党了吗?再有才有什么用?有些事天让你成才能成,天不让你成怎么都成不了。你要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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