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破镜难圆峰回路转梅开二度 拨乱反正殚精竭虑积重难返(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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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求我,撰写被错误处理甚至打成反革命的经过。其中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干部,曾任某后勤部政委,要求调回大连。他们年龄比父亲大比爷爷小,战功累累也伤痕累累,都称我小兄弟。他们一边陈述一边豪壮地喝酒,我一边记录一边百倍警惕,举起另一只手,拼命抵挡他们追肥般送进我嘴里粪块一样的臭豆腐。不知道哪个朝代什么人,把好好的豆腐块沤成比大粪还臭的东西,还让这些人抽鸦片一样地吃上瘾。一个老头告诉我:“这东西出在清朝……”找顿时知道了清朝为什么是清朝。终于把三个老头熬走,又住进某军区一个来上访曾处长。

东楼就这点好,面对太阳升起的东方,无遮无挡能看到希望。当天晚上,直到曾处长把东方说出鱼肚白,我才听明白,他不姓曾,而是“曾经”的某部门处长。他一九四六年入伍,因为没服从调动,被开除党籍。我张飞般睁大眼睛、溺婴般狠心地扼死鼾声,假装始终洗耳恭听。处长一口尖锐的南方口音锋芒毕露,就像掉进陷阱里一头愤怒的豪猪。一直到晨曦从东窗透进来,我仍无睡意。

“豪猪”早收回一身芒刺,在“陷阱”里鼾声如雷。

再这样下去不等帮完忙,我就得发疯发狂被活活地折磨死。

黄主任亲自出面好大面子,把我调到北楼。北楼住家属,有临时来队的有常住的,孩子哭老婆叫,锅碗瓢盆叮当响。走廊里并排放着几十个做饭的煤油炉子,就像几十年前大炼钢铁,一天到晚油烟笼罩,呛的耗子蒙头转向楼上楼下傻跑。墙上,烛油般地流淌着油滴。隔壁的妈妈,天天在走廊里逼问孩子:“你还拉不拉了?你还拉不拉了?”我患了强迫症,每当吃饭耳边就萦绕“你还拉不拉了”的逼问。常助理难得过问伙食情况,我所问非所答:“你还拉不拉了……”

刚消停,房间里住进一位盲人老谭,他的老婆带孩子住在隔壁房间。

他在某部当战士时,训练时伤了眼睛,复员后失明,生活困难来找部队。他一遍遍重复:“都说花好看,花是什么样子?都说楼高,高到什么程度?”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心情烦躁就抡起棍子乱打,经常在半夜三更把我打跑,锁到门外。

我找服务员商量换房间,服务员只好让老谭老婆带孩子和我同住。老谭倒是不打人了,心一闷就干那事,不顾房间里面有外人,和老婆滚到一块儿。

我更呆不下去了,只好溜房檐打游击,哪个房间里面有空床就去做填房。

那天实在没有空床,服务员把我塞进几个告状的中年女人房间里。别说裸睡,我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衣裳,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喘。几个女人都当过兵,知道招待所和我都有难处,并没觉得住在一个房间里有什么不妥,把我当成小兄弟关照。她们烟瘾太大,再住下去非被活活呛死不可。一天晚上,一个女人上完厕所回来上错了床,钻进我的被窝。我没醒她也没离开,我在她温暖的怀抱里睡到天亮。

一个年青小伙子和几个中年女人同居一室,毕竟不是回事儿。果然来事了,几个女人不知道想丈夫还是想孩子,排了顺序,轮流搂着我睡觉。

幸亏老谭的老婆带孩子回家了,我赶紧回来和他同住。头半宿我不但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好梦,脱光衣服和一群姑娘下海裸泳。我的鼾声激怒了老谭,他愤怒地悄悄摸下床。他炮兵出身,朝着鼾声准确确定方位,举起盲棍狠狠地砸了下来!铁疙瘩棍头打破了枕头,再稍微一偏,我将魂归小西山梦回南海底。

我下了床开门逃进走廊,老谭循着声音摸过去,“咔嚓”一声将门反锁。

走廊里,雪亮的电灯就像照妖镜,我顿时显了原形,竟一丝不挂!我有裸睡习惯还做梦裸浴,那天晚上不幸赶到一块儿了。我将身子缩成一团,不管怎么敲门如何央求,老谭就是不开门。他只想折腾服务员,让她起来为他服务。

其它房间里的客人们被惊动,不住地敲墙和暖气管子抗议。旁边楼梯下服务室的门开了,服务员上楼的脚步声紧锣密鼓。我赤条条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在实施流氓犯罪。董云走二大爷的外甥女章荣荣在招待所里当服务员,我还给她捎过地瓜。让她知道了传到小西山,不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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