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向厄运低头苦苦坚守 一声复员命令失声痛哭(5 / 8)
。他越洗身上越油腻,这才知道失算,气的如同一只大癞蛤蟆,大肚皮直鼓。
他用完了一整块肥皂又用完了半盆面碱,怎么也洗不掉皮肤上一层油垢。万般无奈,他让我用菜刀帮他往下刮油,把大肚皮和屁股割了好几道口子。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得找点儿事儿报复连里。去年连队施工,发给每个人一套单装和二十元钱,我探家没有份。我没入党还让我复员,他们说话不算数。”
第二天,他找指导员要单装还有二十元钱,贺红光说得连里开会研究。
陈有全告诉我:“我暂时不动声色,如果连里两天之内不给我答复,就告到守备区。把单装和钱弄到手也不算完,还得要五十斤大米,十斤豆油。”
他开导我:“自己的事情得自己着急,没人替你操心。干部们说的那一套都是哄小孩子的,把你推出去不管。当兵的,就这副领章和头上的帽徽值钱,摘掉了就像被骟了的牲口,精神头一下子就没了,蔫头耷脑只知道干活。”
他身穿一身崭新的“干部服”,皮鞋擦得黑亮,戴副大墨镜,在公路上来回走,挺着大肚皮像个司令员。老百姓都知道他的底细,没有一个媒人和姑娘前来搭讪。他走了几个小时累了,失望地回到连队,继续找指导员要单装和钱。
他和指导员辩论没说过,让我找本书给他看,看完后继续舌战。我说:“明
天就决定你的去向,现在看什么书都来不及了。”他说:“这回可怪不得我了,是他们逼我去守备区告状。”他明人不做暗事,和指导员请假去守备区。
指导员问:“你去守备区干什么?”他说:“告状。”指导员说:“你告谁?”
他说:“告你和连里。”指导员把他安抚住,说:“你等等,连里开个会。”
连里马上开会,重新研究陈有全的复员问题,决定再留一年。指导员找他谈话,他不信,说:“《退伍军人登记表》报上去了。”导员说:“下午让文书到营里拿回来。”他怕情况有变,赶紧把行李从复员老兵宿舍搬回班里。
他自任班长,脱下“干部服”和皮鞋。他的士兵服都改了,一米八的大个子穿了一件三号军装,就像表演杂技“缩骨”,被风纪扣勒的喘不过气。
上午我到守备区送“退伍老兵服从安排应战书”,拿回陈有全的《士兵退伍登记表》,他终于放心了。连里宣布陈有全继续留队,他站了通宵阵地岗。
我羡慕死了陈有全,他在部队虽然干不到六十岁,起码还能再干一年。
连队规定,星期四晚上不看电视,政治学习。复员老兵们非看电视不可,推选程德敏当代言人请示。他见干部们正在开会,悄悄地退出来。又有三个老兵去请示,都没成功。老兵柳延宝不服气,自告奋勇去请示,被指导员训斥一顿狼狈而归。连里开完了会,他又被连长叫去批评了一顿。他感到窝火,找指导员在屋里继续辩论,互挑漏洞互不相让。他只念二年书说话磕磕巴巴,实弹射击总打不响,绰号叫“臭炮”。此时他据理力争,每句话都击中要害,驳得指导员哑口无言,只得让老兵们看电视。老兵们一致同意,推举柳延宝当代言人。
晚上,指导员悄悄对我说:“你做一下柳延宝的工作,看着他点儿。”我嗤之以鼻:“我看着他,谁看着我?”他不吱声了,闭上眼睛装睡。
守备区后勤处在连里召开冬菜储存现场会,我和以往一样布置会场。司务长接兵回来,仿佛马上就任守备区司令,满面春风地站在院子里。不断有人上前敬礼、寒暄。我心里酸酸的,他的四个口袋,本来应该挂在我身上。但是,我却被确定复员。我也上前敬礼打招呼,他没还礼也没和我握手,理都不理,很让我尴尬。几个老兵为我解围,知道我不抽烟拿烟硬让我抽,我没接。
司务长淡淡地说:“你不是复员了吗?”我很纳闷,难道他不和复员战士握手说话?我没说话,转身离开。当他知道我仍履行文书职责,没话找话说。
晚上,连队到守备区看电影《舞台姐妹》和《南征北战》,我没去,在连部看电话,看书写东西,睡的很晚。第二天中午,我躺在光板床上刚要睡,通信员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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