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向厄运低头苦苦坚守 一声复员命令失声痛哭(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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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一掌,吓得我蹦了个高,以为给了我一枪。他感慨万千说:“关键时刻还得你董太锋,真不该让你复员哪!”

我填完表格,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怕影响指导员睡觉,端盆子到隔壁会议室里洗脚,喝了杯水。我听见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指导员在监视我。

我回来,他和衣躺在床上,装做不经意地问:“你搞什么名堂去了?”我说:“我填完表,洗完脚,喝了杯水。”他说:“你当我是吃高粱米饭的?你去吃面条,还能逃过我的眼睛?”晚饭后,我把吃剩的面条端回来。他问我:“你干什么?”我说:“我晚上填表当夜餐。”他竟然记住了。我说:“我没吃面条,再说也凉了。”他说:“吃了就是吃了,别不承认。”我较真:“刚才你还低三下四地求我,转眼工夫就变了。”我把面条端出来,他说:“吃一口也是吃。”

我掀开两道炉盖,连碗一起塞了进去。他忍气吞声,躺在床上装睡。

炊事员罗东连是七六年入伍的湖南兵,寡言少语笑呵呵,工作兢兢业业。别人复员前都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他被确定复员后,见新炊事员没到位,仍起早贪黑做饭,没入党也不提出任何要求。他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问他话,他没等说话就脸红,问一句说一句。他从来不骂人,不摆老兵架子。

新炊事员到位后,他拿了一件旧棉衣,到处换也没人愿意换。他以为我今年不复员,拿着旧棉衣来找我,没等开口满脸通红。我爽快地脱下新棉衣给他,穿上他油渍渍、散发一股怪味的的旧棉衣。他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感谢话,脸憋得通红,冒了一头汗。他给我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紧紧拥抱我,半天才松开。

陈有全服役四年,当了一年副班长两年班长,力没少出一直没入党;他见了不公平的事情就说,关键时刻还沉不住气。他没有父母已经无家可归,探家时到哥哥家离住几天,再到姑姑家里和姐姐家里住几天,探家回来正好赶上复员。他向连里提出三个条件:一是解决组织问题,县刑警队招复员兵,必须是党员。二是解决工作问题。三是如果以上两个问题不解决,在部队干到六十岁。

陈有全提出的三个条件,一个都无法解决。第三个条件更是无稽之谈,部队不是养老院。他连续作战,和连长“老圈”、指导员贺红光展开舌战。他嘴上说不过,暗中做好了复员准备。他人高马大大肚皮,把几套特号士兵服改成四个兜的干部服,还缺皮鞋。皮鞋是紧俏商品堪比熊掌,走后门才能买到。

他借了辆自行车,载着我,陪他去地方商店碰运气。我问一位熟悉的女售货员:“能不能卖给我们一双皮鞋?”她说:“我说了不算,得去问主任。”主任是个长得“乱七八糟”的死老婆子,眼眉描的像戴了半圈黑边眼镜框,得意洋洋目空一切,说:“我老婆儿混了十来年,还没弄双皮鞋穿呢!”言外之意是“我都没穿上皮鞋,你们还想穿皮鞋”。我俩一看没门,沮丧地走出商店。

自行车被人倒置放了气,两个轱辘疯转,仿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屋里“乱七八糟”的死老婆子,一定看见谁搞的恶作剧,隔着玻璃笑得眼睛都没了,也动了恻隐之心,让姑娘出去把我俩叫回来,卖给每人一双皮鞋。

我没有钱,陈有全买了一双,穿上就不脱下来了,把一双胶鞋提在手里。他心满意足地说:“我穿了干部服和皮鞋,每天在大道上走几圈,起码在岛上领个媳妇回去,费用便宜。你也在岛上找个媳妇吧,能给家里减轻不少负担。”

我说:“我没有新军装改干部服,还得穿一身破军装复员回家。”

他说:“你太顾家,白当一回兵。大红花白让你干都不敢干,早晚得复员怕什么?舒服一把是一把,太亏了。看你挺精,其实是:董太锋啊大鸡灯。”

明天,陈有全就穿“干部服”和皮鞋,到大道上去“幌媳妇”。晚上连队就寝后,我在炊事班门口望风,他烧了一锅开水,把废弃的水泥池子刷干净,先洗个热水澡。池子内壁附着厚厚一层油垢,开水一烫全化了,变成一池子油水。

陈有全刚进到池子里,就蹭了一屁股油。他全身浸在水里,又沾了全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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