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笔坊镇的断墨(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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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小安子,以前天不亮就起来练刻字,说‘手熟了才能稳住’,现在……”他往镇中心指了指,“你们瞅那棵老槐树下,围着一群人,有坐有站,没一个干正事的,刚聚在一起说要修桥,没说两句就有人喊‘先去抓鱼吧’,然后呼啦一下全跑河边去了,桥的事儿早忘到后脑勺了。”

他们把驴车停在镇口,刚踏上青石板路,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路边的台阶上,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正拿着锤子砸一块砚台,那砚台看着是好料子,雕着松鹤延年的图案,可老头砸得特起劲儿,边砸边骂:“磨墨太费劲儿!有那功夫不如去打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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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周老根,”石头赶紧解释,“以前是镇上最好的砚匠,能在砚台里雕出九层的云纹,磨出来的墨细得跟烟似的,多少人求着买他的砚台,现在……”

周老根看见他们,举着锤子就过来了:“你们是来买砚台的?我这儿有新做的,快得很!”他转身往屋里跑,刚跑两步,看见路边有只蝴蝶,立马追了过去,嘴里喊着“抓蝴蝶去咯”,把买砚台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宋悦薇的屏幕上,代表“专注”、“坚持”、“耐心”的蓝色光带被淡青色的“涣心雾”缠得死死的,光带越来越细,跟快要被风吹断的线似的。“这雾能让人的注意力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飘到东飘到西,刚想做点啥,立马就被别的东西勾走了。过去五天,镇里发生了2347起半途而废的事儿:做了三十年笔的刘师傅,正在给皇帝用的贡品笔装笔尖,突然说‘太累了’,把笔扔炉子里烧了,跑去跟小孩玩弹珠;管账的陈先生,算着账突然去喂鸡,鸡没喂完又去看蚂蚁打架,账本扔在地上被雨淋透了;最可惜的是老镇长,他正在写《笔经》,那书总结了三百种做笔的法子,写了二十年,还差最后一页就写完了,结果前天把书稿撕了,说‘写这玩意儿有啥用,费那劲’,现在整天蹲在镇口的石碾子上,数天上的云彩。”

刘子洋往镇中心走,越走心里越沉。以前这镇子,随处可见专注的影子,老匠人坐在作坊里,一坐就是一天,眼里只有手里的活计;年轻人趴在桌子上练字,胳膊肘都磨出了茧子,还说“再练十年才能赶上师傅”;孩子们拿着半截铅笔头,在地上学刻字,说“要做最好的笔”,透着股子“慢工出细活”的踏实劲儿。

可现在,老匠人在路边追狗,年轻人聚在茶馆里打麻将,说“做笔太累,赢钱快”;孩子们把刻刀扔在泥里,踩得稀巴烂,说“学这玩意儿没劲”;有人在墙上写“专注是傻子,快活才重要”,旁边画了个东张西望的猴子。

镇中心有个小广场,广场中间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心正笔正,意专笔专”八个大字,是笔坊镇的老祖宗立的,据说摸了这碑,做笔时能少走神。可现在,石碑被人用凿子凿得坑坑洼洼,“心正”被改成了“心野”,“意专”被改成了“意散”,有人还在碑底下埋了个破锣,谁路过踩一脚,就“哐当”响一声,吓得正在旁边发呆的人一激灵。

“老镇长在那儿呢。”石头往石碑旁指了指。

刘子洋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蹲在石碾子上,眯着眼睛看天,手里拿着根草棍,嘴里念念有词:“一朵云,两朵云,三朵像棉花……哎,那只鸟飞得真快……”

“李镇长,”石头走过去喊了一声,“这几位是来……”

老镇长突然跳起来,指着天上:“快看!有飞机!”等众人抬头看时,他又蹲下去数蚂蚁,“一只,两只,三只……哎,这蚂蚁搬家往哪儿去呢?”

宋悦薇的全息影像飘在石碑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的专注力周期只有七秒,七秒内想一件事,然后马上切换,跟个坏掉的收音机似的,调频乱跳。”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老镇长的脑电波曲线跟锯齿似的,忽高忽低,没一点规律,“这‘涣心雾’能扰乱大脑的前额叶皮层,那地方是管专注力的,被这么一搅,就跟生锈的齿轮似的,卡不住了。”

苏清颜从帆布包里拿出块刚做的“凝神糕”,糕子里掺了点松烟墨的粉末,还有她收集的“专注记忆”——老匠人盯着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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