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纸婚葬(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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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攥着个没洗的瓷碗,碗里还剩点米汤,已经凉透了。他的死状和李二柱的媳妇一模一样,双目圆睁,嘴角带笑,怀里抱着几块烧焦的纸人碎片,碎片上的红浆还没干。厨房的房梁上,同样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白绸缎,绸缎垂下来,扫过灶台,沾了不少油污,却依旧红得刺眼。

“完了……这下完了……”一个村民瘫坐在厨房门口,声音发颤,“是那个纸人!肯定是那个穿红嫁衣的纸人搞的鬼!昨天我就觉得它不对劲,透着股邪气!”

紧接着,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去看李老栓大儿媳的村民,在她家里的炕上发现了尸体,大儿媳身边放着没缝完的鞋底,针还插在上面,怀里抱着纸人碎片,屋里的绸缎缠得比李二柱家还密;去看赤脚医生的村民,在药铺里找到了他,医生手里攥着一把没来得及包的草药,草药都蔫了,药铺的梁上缠着红白绸缎,连药柜的抽屉上都缠了几圈,像是怕里面的药跑出来;去看张老三的村民,在他家的牛圈里发现了他,张老三躺在牛槽边,身边的老黄牛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很大,嘴里不停流着涎水,张老三怀里的纸人碎片上,还沾着点牛毛,显然是老黄牛受惊时蹭上的。

短短一个时辰,参与送葬的人已经死了十二个。剩下的八个,有五个是村里的老人,三个是年轻的媳妇,他们听说消息后,吓得魂不附体,连东西都没收拾,就想连夜跑出村。可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路边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个东西,是穿红嫁衣的纸新娘!

纸新娘被一根粗麻绳吊在树枝上,红嫁衣在风里飘着,像一团滴血的肉。她的凤冠歪了,一边的纸珠子掉了几颗,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滚来滚去;脸上的胭脂被露水打湿,脱落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白纸,却更显诡异;黑纸剪的眼睛正对着村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他们,嘴角的笑意比之前更浓了,连红纸剪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是……是它!就是它!”一个年轻媳妇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直流,“昨晚我听见院里有沙沙声,还看见窗户上有红影子晃,我还以为是做梦,现在想来,它昨晚就来过我家!”

“别碰它!快回去!”村长的声音都变调了,他拉着众人往回跑,“这是邪祟,是那个王扎匠搞的鬼!他的纸人成精了!我们去找他!找他要说法!”

众人跑回村里,聚在李家的院里,都红着眼眶,又怕又怒。李二柱从墙角抄起一把锄头,咬牙切齿地说:“对!找王扎匠!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个纸人,根本不是给我爹配阴婚的,是来索命的!”

村里还有四个胆子大的男人,也都抄起了家伙,有的拿镰刀,有的拿扁担,还有的拿了菜刀。他们聚在一起,互相壮着胆,往山外的王扎匠家走。山路还是那么滑,沾着露水,走一步能滑半步,可没人敢慢下来,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王扎匠,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死去的人报仇。

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见王扎匠的破院。院门上的蓝布帘还在风里飘着,里面却没了动静,往常这个时候,王扎匠该在院里扎纸人,纸浆味能飘出老远,可现在院里静得可怕,连鸟叫都没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腥气,比李家坳的还重。

“王扎匠!你出来!”李二柱对着院门喊,声音在山里回荡,带着哭腔和怒火,“你把我们村的人怎么了?你那纸人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院里没人应。李二柱咬了咬牙,一脚踹开院门,“吱呀”一声脆响,朽坏的木门轴断了半截,门板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扬起的尘土里混着细碎的纸渣,扑了他满脸。

众人跟着他涌进院里,最先撞进眼帘的是满地狼藉,没扎完的纸人散落在各个角落,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没了脑袋,白纸做的躯干被踩得皱巴巴的;盛纸浆的瓦盆翻倒在地上,褐色的纸浆凝固成硬块,沾着几根红色的丝线,像是从纸嫁衣上掉下来的;墙根下堆着一捆捆红白绸缎,有的已经裁开,有的还裹着纸筒,绸缎上沾着雾水,湿漉漉的,散发出那股熟悉的甜腥气。

“王扎匠!你给我出来!”李二柱提着锄头,声音在空荡的院里回荡,却只听见风吹过枯藤的“哗啦”声。他往屋里走,堂屋的门虚掩着,从缝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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