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纸婚葬(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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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雾里,没断过。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和笑声才渐渐远了,李二柱才瘫坐在地上,冷汗把棉袄都湿透了,贴在背上,凉得刺骨。他想叫醒媳妇,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风箱在拉。他抬头看向窗户,窗户上蒙着层雾,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外面的狗还在叫,叫得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呜咽,然后就没了声息。

村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雾里偶尔传来的“沙沙”声,像是纸人还在走。李二柱坐在地上,盯着紧闭的门,不敢动,也不敢闭眼,他怕一闭眼,就看见纸人站在他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雾散了些,露出灰蒙蒙的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没什么温度,依旧透着股冷意。李二柱还坐在地上,背靠着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全是疲惫和恐惧。

他的儿子从里屋走出来,揉着眼睛,看见爹坐在地上,吓了一跳:“爹,你怎么坐在地上?娘呢?我饿了。”

李二柱这才想起媳妇,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他吓得忘了媳妇还在里屋!他连忙爬起来,踉跄着往卧室走,卧室的门虚掩着,没关严,从缝里漏出点红影,像血。

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甜腥气扑面而来,比王扎匠院里的味道更重,还混着焦糊味。屋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房梁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白绸缎,红的像刚凝住的血,裹着潮气,垂下来,随风轻轻晃;白的像纸,薄得能透光,缠在床腿、衣柜上,把整个卧室绕得像个被拆开的花圈。绸缎上还滴着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屋顶的房梁,歪歪扭扭的,像鬼影。

他的媳妇躺在床前的地上,穿着昨晚的碎花棉袄,身子已经凉透了。她的双目圆睁,眼球突出,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像是看见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连瞳孔都在微微收缩;嘴角被人硬扯成一个诡异的笑,脸皮绷得发白,连嘴角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像是用线缝上去的一样,看着格外狰狞;双手死死抱着几块烧焦的纸人碎片,碎片上还沾着红色的纸浆,边角发黑,正是纸新娘嫁衣的颜色,那摸红色和屋里的绸缎一模一样。

“孩他娘!”李二柱扑过去,跪在地上,想把媳妇抱起来,可手指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觉得黏糊糊的。他低头一看,是血——媳妇的指甲缝里全是血,还有些白色的纸渣,像是死前抓过纸人,把纸人抓烂了。他再看那些纸人碎片,碎片边缘缠着几根黑色的头发,是媳妇的头发,还带着点头皮,看得人心里发寒。

“杀人了!死人了!”李二柱的尖叫像被掐住的嗓子,嘶哑地飘出屋外,打破了李家坳的死寂。邻居们听见叫声,纷纷开门探出头来,看见李二柱抱着媳妇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都慌了,连忙往李家跑。

最先跑过来的是张婶,她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昨天还帮着李家打理白事。可她刚踏进李二柱家的院门,就被屋里飘出的甜腥气呛得咳嗽了两声,再往里一看,看见满屋子的红白绸缎,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这……这是啥?红白绸缎?这不是办喜事才用的吗?怎么挂在死人屋里?邪门!太邪门了!”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聚过来,都站在院门外,没人敢进去。有人想报警,可李家坳太偏了,手机没信号,固定电话前几天也断了线,想联系外界,得走三个小时山路到镇上。村长也来了,他看着屋里的景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里的烟卷灭了都没察觉:“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昨天参与送葬的不止二柱媳妇一个,老栓的大儿媳、我家小子、还有赤脚医生,他们昨天都去送葬了,快去看看他们!”

这话像个炸雷,炸得众人都慌了神。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顾不上害怕,连忙往村长家跑。村长家离李二柱家不远,就隔了两户人家,他们跑过去时,看见村长家的院门开着,里面飘出和李二柱家一样的甜腥气,还夹杂着淡淡的油烟味,村长的儿子昨晚应该是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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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推开门,喊了两声“小哥”,没人应。走进厨房一看,村长的儿子躺在灶台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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