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纸婚葬(5 / 11)
头看,却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雾,还有那些纸人,被王扎匠重新放回独轮车上,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可他明明记得,来时独轮车上的纸人是排得整整齐齐的,现在却有几个纸人的位置变了,那个穿花衣裳的纸人,原本在中间,现在却挪到了最边上,脸朝着乱葬岗的方向,像是在看什么。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全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在雾里晕开一团模糊的光。王扎匠推着独轮车,没去李家歇脚,只是对李二柱说:“纸人我先推回院里,明早再来收拾。记住,今晚别让任何人靠近纸人,也别出门,尤其是别往乱葬岗的方向走。”
李二柱点点头,看着王扎匠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才转身回了家。他刚踏进院门,就听见邻居家的狗开始叫,叫得凄厉,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紧接着,村里所有的狗都叫了起来,从村东头传到村西头,又从村西头传到村东头,叫声里满是恐惧,听得人心里发毛。
李二柱的媳妇正在厨房里热饭,听见狗叫,探出头来:“这狗怎么了?叫得这么吓人,是不是山里来了野兽?”
“不知道。”李二柱坐在炕沿上,脱下沾了泥的鞋,“王扎匠说今晚别出门,咱们也别管了,吃完饭早点睡。”
媳妇应了一声,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李二柱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碗玉米粥,就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狗叫声一直没停,还有雾里传来的“呜呜”声,像是风声,又像是女人的哭声。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院门外有“沙沙”声,很轻,却很清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走路,又像是纸在摩擦。他以为是风吹的,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哗啦”声,是纸珠子碰撞的声音,和纸新娘凤冠上的珠子声一模一样!
“谁啊?”李二柱喊了一声,没人应。他披了件棉袄,拿起床头的手电筒,蹑手蹑脚地往院门口走。手电筒的光在雾里很暗,只能照见眼前几步远的地方,地上的石子、杂草,都看得模模糊糊的。
他走到院门口,刚想伸手推开门,手电筒的光突然灭了,不是电池没电的那种渐变式变暗,而是“啪”地一下,瞬间就黑了,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灯头。黑暗里,他听见“吱呀”一声,院门自己开了,一股冷风吹进来,带着股甜腥气,和王扎匠院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还混着点烧焦的纸味。
李二柱的心脏“砰砰”直跳,想往回跑,可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看见一团红色的影子从院门外飘进来,红得像血,是纸新娘的红嫁衣!那影子飘得很慢,凤冠上的纸珠子“哗啦”响着,每响一下,李二柱的心跳就快一分。
纸新娘飘到他面前,停下来。他能看见她脸上厚厚的胭脂,红得刺眼,还有黑纸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魂勾走。突然,纸新娘的嘴角往上翘了翘,露出里面用红纸剪的牙齿,发出“咯咯”的笑声,不是纸人该有的僵硬声响,是真的像女人一样的笑声,细细的,尖尖的,飘在黑暗里,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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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过来!”李二柱终于能说话了,声音却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他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撞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凉丝丝的,是纸!他回头一看,院门外跟着一串白色的影子,是白天的纸人!穿粗布衫的纸人、穿蓝布褂的纸人、穿花衣裳的纸人,一个个都站在院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都翘着,和纸新娘一样,在笑。
穿粗布衫的纸人手里还拿着纸糊的锄头,锄头杆对着他;穿蓝布褂的纸人手里的纸书翻开着,像是在念什么;穿花衣裳的纸人则歪着头,嘴角的痣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它们围着李二柱,慢慢往前走,一步一步,“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二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往屋里跑,猛地推开门,连滚带爬地冲进去,然后死死地抵着门,用后背顶着,浑身发抖。他听见纸人的脚步声从院里经过,往村里去了,“沙沙”的,很轻,却很清晰,还有纸新娘的笑声,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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