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古镇戏台后台的油彩罐(3 / 6)
太好,死了就死了”,连回来奔丧都不愿意。
陈阿婆死后第七天,是“头七”。按照古镇的规矩,这天不能唱戏,可戏班已经接了镇上王老爷的活,要唱《白蛇传》的夜戏,推不掉。班主没办法,只能让大家小心点,别去陈阿婆的化妆间。
后台化妆时,旦角演员小芸突然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谁的油彩罐?”
众人围过去看,只见小芸的化妆台上,放着个崭新的油彩罐。景德镇的白瓷罐身,描着青蓝色的缠枝莲,和陈阿婆生前用的那个一模一样,罐口封着层油纸,闻着有股淡淡的檀香。戏班里没人用过这种油彩罐,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许是哪个戏迷送的吧?”班主皱着眉,心里也发毛,“先收起来,别耽误了化妆。”
可没人敢碰那罐油彩。小芸吓得往后缩,说“这罐子里肯定有问题”,武生大牛想逞能,伸手去拿,刚碰到罐身,就觉得手心一阵发凉,像摸到了冰块,赶紧缩了回来,“妈的,这罐子怎么这么凉?”
直到戏快开演,小芸要补妆,发现自己的腮红用完了,心一横,撕了油彩罐上的油纸,罐子里没装着颜料,倒是泡着一小撮头发。那头发黑得发亮,发梢沾着点淡黄色的油膏,是陈阿婆生前用的桂花头油的味道。头发带着毛囊,根部还连着点粉色的肉,泡在透明的液体里,像株刚从土里拔出来的草,肉上的血丝还没完全散,在液体里飘着,像细细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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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小芸当场就吐了,吐出来的全是早上吃的稀饭,溅在油彩罐上,和里面的液体混在一起,变成了浑浊的白色。班主赶紧让人把油彩罐扔到戏台后面的乱葬岗,那里埋着镇上的流浪汉和死了没人管的猫狗,平时连野狗都不去。
扔罐子的是武生大牛,他用块布包着罐子,扔到乱葬岗最里面的坟堆里,还在上面踩了几脚,骂道“陈阿婆你别作妖了,赶紧投胎去吧”。可第二天早上,大牛去后台拿戏服,发现那罐油彩又回来了,就摆在陈阿婆以前用的那张化妆镜前,罐子里的头发又多了些,都梳得整整齐齐,编成了个小辫子,和陈阿婆死前常梳的圆髻上的辫子一模一样。
从那以后,只要古镇唱夜戏,后台就会多出一罐油彩。有时摆在旦角的化妆台上,有时放在衣箱上,有时甚至会出现在卸妆水的瓶子旁边,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的。每次打开,里面都泡着头发,有时是一小撮,有时是一大缕,发质、油膏味都和陈阿婆的头发分毫不差。有次油彩罐出现在班主的衣箱里,班主打开衣箱时,头发都缠在了他的戏服上,吓得他把戏服全烧了。
戏班的人换了后台的锁,加固了门窗,还请了镇上的道士来做法。道士拿着桃木剑,在后台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在陈阿婆的化妆台前贴了张黄符,说“这地方有冤魂,得用黄符镇着”。可当天晚上唱夜戏,后台还是多出了一罐油彩,黄符被撕成了碎片,碎片泡在油彩罐里,和头发混在一起。道士第二天来看了,脸色发白,说“这冤魂太凶,我镇不住”,收了钱就跑了,再也没回青川古镇。
阿福是唯一一个见过陈阿婆死前最后一面的人,自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他一到晚上就不敢关灯,总说听见后台有脚步声,“踏、踏、踏”,像陈阿婆穿着戏鞋在走台步。有天夜里,阿福被尿憋醒,听见窗外传来铜铃的响声,是戏台檐角的铜铃,可那天没刮风。他壮着胆子,扒着窗户往外看,只见戏台的后台亮着灯,是马灯的光,昏黄的,在黑夜里晃来晃去。
陈阿婆的化妆台对着窗户,阿福能看见黄铜镜前坐着个人,蓝布戏服,背影和陈阿婆一模一样。那人正对着镜子化妆,手里拿着个油彩刷,在脸上涂着什么,动作很慢,“沙沙”的声音顺着窗户飘进来,像春蚕在啃桑叶。
阿福的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盯着那个背影,突然看见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慢慢转过头来。阿福只看见一张涂满油彩的脸,红粉蓝黑混在一起,唯独嘴唇惨白,在马灯的光下泛着冷光。紧接着,那人抬起手,手里握着个油彩罐,罐口对着阿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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