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督主之职(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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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安好。今日…公主殿下说,若是沈督主来了,可入内回话。公主新得了一幅画,想请公公看看。”宫女轻声道。

沈玠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罕见的波澜。他迅速压下咳嗽的冲动,整理了一下并无可整理的衣冠,垂首道:“有劳姐姐引路。”

他跟着宫女步入殿内。永宁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花香,陈设清雅,与他那充斥着血腥与阴谋的东厂值房仿佛是两个世界。

宜阳公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幅展开的画轴。见沈玠进来,她抬起头,神色相较于平日少了几分纯粹的欣喜,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习惯性地想露出像从前那般更亲近的笑意,却因近来听闻的关于东厂、关于他雷厉风行甚至冷酷手段的种种传言而微微僵住,最终化为一种合乎礼制却略显疏离的温和:“你来了。”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沈玠跪下行礼,头埋得很低。 “起来吧。”公主的声音依旧柔和,那是多年习惯使然,“听闻…你公务繁巨,但…也要当心身体。”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仿佛在提醒自己眼前之人已非单纯旧识。 “谢公主关怀,奴婢省得。”沈玠站起身,依旧垂着眼,不敢直视。 “过来看看这幅画。”公主示意他上前几步,试图找回一些往日讨论书画的熟悉氛围,“说是前朝大家的山水,本宫瞧着意境甚好,只是于笔墨一道所知有限,你…素来聪慧,帮本宫瞧瞧。”她下意识地省去了“沈公公”这个稍显距离的称呼,用了更接近从前的“你”。

沈玠依言上前几步,在距离公主足够远的地方下停住,目光恭敬地投向那幅画。他仔细看了片刻,斟酌着语句,谨慎地评价了几句画的布局、笔法、意境,说得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却又丝毫不显得卖弄。

公主静静地听着,目光偶尔掠过沈玠苍白得过分的脸和那双低垂着、却依旧能看出深邃轮廓的眼睛。那熟悉的侧影让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安静陪伴、值得信任的“小兔子”似乎就在眼前,与如今朝野俱惊的“沈厂督”形象剧烈地交织着,让她心绪纷乱。

忽然,沈玠话语一顿,一阵剧烈的咳嗽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他猛地转过身,用手捂住嘴,极力想要压抑,却咳得浑身颤抖,单薄的身体仿佛要被这咳嗽震散。

“咳咳咳……咳咳……”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瞬间击碎了公主心中那层因流言蜚语而筑起的薄薄隔阂。她脸色蓦地一变,先前那点疏离和矜持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担忧冲散,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向前倾身,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焦急: “沈玠!你……你怎么了?!” 她甚至忘了用“督主”之称,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快!快坐下!传太医!立刻去传太医!”她对着身旁的宫女急声吩咐,目光却紧紧锁在沈玠那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的背影上。

旁边的宫女也吓住了,连忙应声要去。

沈玠心中大骇,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止住咳嗽,迅速将握紧的、沾了血的手藏入袖中,转过身。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因刚刚压抑咳嗽而咬出了一丝血痕,却努力挤出一丝平静的笑意,气息不稳地艰难开口: “奴婢…奴婢失仪……惊扰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并…并无大碍。万万不可劳动太医……”

宜阳公主看着他强撑的模样,看着他苍白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额角的冷汗,再想起他方才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的样子,心中又急又痛,那点因外界传闻而产生的畏惧和疏离此刻彻底被担忧压倒。她蹙紧黛眉,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和责备: “都咳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并无大碍!你……你从来都是这样……快别说话了!先坐下歇着!”她指着旁边的绣墩,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关切,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会为他受伤而焦急落泪的小公主。

太医很快被宫人急匆匆引来,在公主焦灼的目光示意下,战战兢兢地为沈玠请脉。指尖甫一搭上那冰凉消瘦的腕骨,太医的脸色便逐渐凝重起来,眉头越皱越紧。他仔细探查了许久,又观察了一下沈玠苍白中透着不正常潮红的面色和微弱急促的气息,最终收回手,转向宜阳公主,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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