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督主之职(5 / 6)

加入书签

回话,语气沉重:

“回禀公主殿下,沈督主他……并非寻常风寒。此乃积劳成疾,五内郁结,忧思过重,耗伤心脉,又兼之旧伤未愈,邪毒内侵,以致元气大伤,虚损至极……若再不好生静养,彻底调治,只怕……只怕于寿数有碍活不了多久啊!”太医说完,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公主瞬间煞白的脸,也不敢看那位权势熏天却病骨支离的厂督。

“于寿数有碍……活不了多久”宜阳公主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像是被重锤击中,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她猛地看向沈玠,那双清澈的美眸里瞬间涌上了水汽,是惊惧,是心痛,更是无法抑制的怒气。

“你……你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不再顾及什么公主威仪,几步走到沈玠面前,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沈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已经是东厂提督了!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对自己好一点都做不到?!”

她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带着哭腔,充满了不解和痛心:“那些公务就那般要紧?要紧过你的命去吗?东厂离了你就不能转了吗?你就不能分派下去吗?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

沈玠被她汹涌的眼泪和激烈的言辞打得措手不及,心口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过,又疼又涩。他慌忙低下头,声音愈发卑微喑哑:“殿下息怒……是奴婢的不是,惹殿下伤心了……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奴婢真的无碍,只是些小毛病,休养几日便好……”

“无碍?!小毛病?!”宜阳公主几乎是在哭喊了,她指着太医,“太医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非要咳出血来,非要……非要……”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你如今已是这般身份,想要什么没有?为何不早早宣太医诊治?为何要硬撑到这般地步?!你就……你就这般不在乎自己吗?”

看着她为自己落泪,为自己焦急愤怒,沈玠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他内心深处那片荒芜的冻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涌出卑微而炽热的暖流,却又迅速被更沉重的冰寒覆盖。

他如何能不在乎?他若真的不在乎,又何苦在这污浊泥潭里挣扎求生,攀爬至这令人窒息的高位?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尽管看起来无比苍白无力:“殿下……您别哭,仔细伤了眼睛。”他声音轻柔,带着近乎虔诚的安抚,“奴婢真的知错了。日后……日后定当谨遵医嘱,好好调养。只是如今身在其位,许多事……身不由己。但请殿下放心,奴婢……奴婢会惜命的。”

他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垂落在自己那身靛蓝色的旧袍上,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又带着一种沉重的坚定:“正因为如今……有了一些身份,才更不能再如从前般……轻易倒下。奴婢……得活着,得有点用处,才能……才能不辜负皇恩,不辜负……殿下的旧日情谊。至少……不能再给殿下添麻烦。”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巨石一样砸在自己心上。

这身权势,于他而言,最大的“好处”或许正是于此——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去处理好自己的麻烦,掩盖住自己的脆弱,不再需要他视若明珠的殿下为他忧心,为他落泪,甚至为他沾染是非。他应该成为她的屏障,而不是她的负累。然而,也正是这身权势,将他层层包裹,推得离她越来越远,远到他只能隔着人海和宫墙,卑微地仰望,连承受她的关心都觉得是一种僭越和罪过。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日益增长的疏离,如同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痛彻心扉,却无力改变,只能将这苦涩连同喉间的腥甜一起,默默咽下。

宜阳公主听着他这番卑微至极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话,看着他即使在此刻依旧挺直却难掩脆弱的脊背,心中的怒气渐渐被一种更深、更无力的悲伤所取代。她忽然明白,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眼前这个人,即便病得如此沉重,首先想到的,依旧是“奴婢”的身份,是“不添麻烦”。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望着他低垂的、看不清神情的侧脸,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