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妆奁误(4 / 9)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走上前,用铁锹尖端插入砖缝,用力撬动。这几块砖似乎埋得不深,没费太大功夫,便被一块块撬了起来。
砖下是一个浅坑。坑里,静静地放着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梳妆用的奁盒。材质似乎是木胎漆器,但岁月侵蚀,漆色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底下朽坏的木纹,盒盖上原本镶嵌的螺钿也脱落了大半,图案模糊难辨。
我蹲下身,轻轻拂去奁盒上的泥土。盒子没有上锁,搭扣也早已锈蚀。犹豫了一下,我屏住呼吸,缓缓将盒盖掀开。
一股更为陈腐的气息涌出。
盒内衬着的丝绸早已糟烂成深褐色的碎片。里面放着的,并非胭脂水粉,而是——
一把剪刀。
剪刀样式古旧,正是清末民初常见的那种裁衣铁剪,尺寸不小。此刻已是锈迹斑斑,暗红色的锈蚀几乎覆盖了整个刀身,连接处的铆钉也松动了,使得两片剪刀无法完全合拢。然而,在那深褐色的锈迹之上,似乎还沾染着一些更为深暗的、疑似干涸血渍的斑点。
而在剪刀旁边,缠绕纠结着的,是一大团头发。
那头发乌黑,虽历经漫长岁月,却并未像奁盒本身那样彻底朽烂,反而隐隐还带着些许黯淡的光泽。它们被仔细地、却又显得无比凌乱地缠绕在一起,像是一个绝望之人徒劳的挣扎所留下的印记,形成一个松散的发团,几乎占据了奁盒剩余的空间。
这就是胭娘私蓄的那把剪刀?这就是她视若性命、最终却为她招来灭顶之灾的青丝?
心中正自恻然,忽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从地窖入口卷入,吹得我手中的油灯灯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几乎要熄灭。
而也就在这光线骤暗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地窖原本只有顶部缝隙透下的一点微光,以及我手中这盏油灯。然而此刻,那奁盒中的头发,在油灯昏黄光晕与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冷的光线(或许是月光通过某个极隐蔽的缝隙透入?)共同映照下,竟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那种飘动。而是像某种拥有生命的细丝虫豸,极其缓慢地、令人头皮发麻地……蠕动着,舒展开来。
我瞳孔骤缩,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紧接着,更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几缕乌黑的发丝,如同拥有自主意识的活物,悄无声息地从那发团中探出,沿着奁盒的边缘滑落,然后,朝着我蹲在奁盒旁、支撑着身体的手腕方向,蜿蜒探来!
它们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带着一种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试探着,缠绕而上。
“啊!”
我惊骇得失声低呼,猛地想要抽回手,身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后退而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冰冷潮湿的窖底泥土上。油灯脱手摔落,灯油泼洒出来,火焰“噗”地一声熄灭了。
地窖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第五章 发丝缠魂
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瞬间包裹了我。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便变得异常敏锐。地窖里那股霉腐的气息更加浓重,直冲鼻腔。冰冷的湿气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耳边,是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咚咚声。
而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手腕上那清晰无比的触感。
几缕冰凉的、柔韧的东西,正贴着皮肤,缓缓缠绕上来。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执拗的、不容抗拒的力道。是那些头发!
我拼命甩动手腕,另一只手也上去胡乱撕扯。那发丝看似纤细,却异常坚韧,滑腻而富有弹性,一时竟难以扯断。它们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又像是怨魂冰冷的手指,死死地箍在我的腕上,并且越缠越紧,皮肤上传来清晰的勒缚感。
恐慌如同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发丝仿佛要钻透皮肤,融入我的血脉之中。
“滚开!”我嘶哑地低吼着,在黑暗中奋力挣扎。指甲在撕扯中可能划破了自己的皮肤,带来刺痛,但我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段破碎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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