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信用卡推销员的爬升(4 / 6)
,我也跟着乐。可手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装内袋——那地方缝着个护身符,是我妈一针一线绣的。粗糙的针脚隔着布料硌着皮肤,那温暖劲儿一下子就把心填满了。原来再强的人,也认这份儿扎实肯干的劲儿。
在深发展,每天准点在三瑞大厦909室开晨会雷打不动。王婷捏着马克笔在白板前面讲业务、画曲线,她讲着讲着,笔头突然在曲线图上一点:“瞧这儿!这直挺挺往上蹿的地儿!就是汪建国!为了拿下文三路公交一公司那二百多张团体卡,两天两夜没合眼!”我看着投影仪光束里上下浮动的小灰尘粒子,精神有点恍惚,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庆春路夜市熬夜摆摊的晚上。真正的成长往往是熬出来的,光鲜背后的狼狈,自己心里最清楚。
真正让我感觉脱胎换骨的,是跟台商在拱墅区那家电子厂掰手腕那次。那老板跷着二郎腿,操着浓重的闽南口音,带着点轻蔑地甩出来一句:“大陆的信用卡?呵呵…”这笑声,听着就不对味儿。眼看要黄。没想到王婷突然脸一变,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就接上话了:“Mr. Lin, our approach is straightforward: We first deliver value, then we earn trust. (林先生,我们方式很直接:我们首先提供价值,然后获得信任。)”谈判桌上,她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正好折射着灯光,五彩斑斓的。当台商最终在那份合作协议上签下名字时,我偷偷往窗外看——工厂区的路灯正好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像极了在昏暗中终于点亮的希望。那光晕层层叠叠,竟跟信用卡那炫目的防伪镭射纹路挺像!所以说啊,身份地位有时是张牌,但打牌的人懂不懂对方的牌路,会不会变招,这才是关键的胜负手。
银行这地方,人来人往跟流水似的。那段时间离职潮猛,经常在安全通道抽烟撞见新人,背对着你蹲那儿抹眼泪,地上散落着崭新的工牌,那蓝颜色的挂绳在昏暗灯光底下特别晃眼。看着这蓝绳,我就想起主管梁峰前阵子送我的那根纯定制金链子拴着的工牌,金光闪闪的。蓝和金的颜色搁一块儿,对比惨烈得刺人眼。有一回在歌德酒店,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喝多了,醉得东倒西歪,手里死死攥着的,是被他撕成渣的业绩条子。谁还不是从这条路滚过来的?从新兵蛋子滚成老兵油子,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年终颁奖大会,那聚光灯打在身上,热烘烘的,沉甸甸的“销售冠军”奖杯接在手里,底座上“深圳发展银行”那凸起来的金属字儿,在我掌心里压出个清晰的印儿。我下意识地在台下人群里找王婷,她正不动声色地给我比划着我们私下约定的“扫楼暗号”——意思是“稳了!”那手势,特别熟。猛地,我想起了毕业那天,寝室的兄弟们豪情万丈地约定十年后再聚首的场景。时间过得贼快,人和事儿都在变,但一些刻在骨子里的默契,它还在。这就是积累。
银行的加班灯刚在三瑞大厦熄灭没多久,四季青批发市场那边,卷帘门拉起来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已经连成片了,此起彼伏,跟打哈欠似的。我攥着一把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点打印机油墨味儿的淘宝发货单,一头冲进黎明的薄雾里。身上那套银行西装,褶子都没来得及熨平,袖口上似乎还粘着昨晚填信用卡申请表摁的油墨点子。
回到出租屋,桌上乱糟糟的,汪佳还没醒。我悄悄爬去房东免费给我用的阁楼里打包,包裹等会去银行开会的时候,开电瓶车顺便送到圆通的庆春路网店。办信用卡和开网店,就这么奇奇怪怪地勾连起来了。
早上的银行部门会议,王婷跟往常一样站在白板前头布置任务。就这会儿,我工位上那台专门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淘宝卖家旺旺聊天窗口突然动起来,我开了静音。这“办深发展白金卡享优惠”的专业话术背景音里,突兀地夹杂着几句买家急切而朴实的询问:“老板在吗?衣服包邮不?”“亲,能再便宜点嘛?”这两股风马牛不相及的声音在会议室里交织、打架,真是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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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闲!”王婷拿笔点点我,“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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