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信用卡推销员的爬升(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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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传化物流那一单的团办卡,后面怎么推进?”我刚站起来准备汇报,眼角的余光扫过西装袖口——那里多出来一截不起眼的小线头!这线头特别眼熟,可不就是昨晚上打包衣服时,被箱子里那牛仔裤的金属拉链给无情钩破的嘛!这两份工,开始露出真面目了,就跟俩不省事的小孩儿,开始在你身上争夺地盘。

在四季青意法三楼瑶瑶姐的档口,永远弥漫着一股新布料初染的化学浆水味道,这味儿跟印钞厂那种特制的油墨味儿不一样。当我手脚麻利地把店里卖出去的第50件卫衣塞进快递袋封好的时候,旁边档口那胖老板娘挺乐呵地探过头来:“哟!大学生‘经理’,又来搬货‘上班’啦?”她这玩笑话里,听得出挺纳闷,银行的金领跟四季青的跑腿小工,在一个人身上拧巴着。瑶瑶姐呢?好像好久没看到了,听人说她有男朋友了,自从我踩进银行这行当,两边的时间就对不上了,再没机会在过道里碰上聊两句。人和人走着走着就容易散,这很正常。

回到定海新村的出租屋,小桌板成了两个世界的分界点。左边,是堆成小山的、散发着布料气味的快递包裹;右边,是整整齐齐码着的、待审核盖章的银行信用卡申请表。当间儿那台老掉牙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活生生劈成两半:左边,旺旺对话框跳个不停,“亲亲亲”叫得人头皮发麻;右边,搜狐邮箱的收件箱那儿,一份崭新的深发展业绩Excel报表正悄没声儿地吐出来。这化学反应挺带劲儿,是钱的味道,也是自己给自己多搭一座桥的证明。

正在出租房里猫着腰,修改我那淘宝小店页面的背景图呢,手机一震,傅军的短信来了:“传化物流那批二十张团办卡!批了!妥了!”荧光灯管滋滋的电流声里,刚挂上吊牌的崭新小李飞刀卫衣,和银行那边信用卡申请表封面那烫金的“深发展”几个大字,同时在我眼里闪。快递单上那一长串印着条形码的单号,这会儿瞧着,感觉怪亲切的,像不像另一种代表信用额度的特殊符号?这认知,打通了任督二脉!

2006年的平安夜,外面热闹得不行。汪佳穿着她们话机世界的深蓝色工装,“嘭”地一声撞进了出租屋。胸口的牌子上还残留着给顾客演示手机时蹭上去的展示机保护膜。她手里拿着个手机——索尼爱立信的W550c,转轴那儿开了个大口子!“顾客嫌下载铃声慢,直接就摔地上了!经理姜俊说返厂得俩月…这还怎么过年啊…”她说话带着鼻音,冻得够呛。我接过那破手机准备看看,一碰她手,上面有个血口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晚在台灯底下,凑合着用AB胶给她粘那裂开的转轴。一直鼓捣到后半夜三点,她歪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结果没留神,我手机里存的歌突然自己蹦出来了,《不得不爱》的副歌那音量贼大,嗷一嗓子,差点没把她吓得从床上滚下来!她一激灵,像个弹簧似的蹦起来,直接骑到我腰上就抢手机,那不管不顾的架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虎了吧唧的,跟后来杭州人排长队抢iPhone 那疯狂劲儿一模一样。穷日子里的烟火气,真是一点没掺假。

看着庆春路上金灿灿的银杏叶往下掉,人模狗样地站在银行大楼顶上往下瞅。马路上的快递三轮车“哔哔哔”的喇叭声使劲儿划拉着黄昏的天色,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声音,好像跟记忆里某个雨夜吹得特别响的唢呐调子重影了。人这一路,走啊走啊,老朋友就慢慢丢在路上了,没剩下几个。这条路,走着走着就是自己。

那天深更半夜,蹲在地上打包打到腰酸背疼,抬起头,想喘口气,正好看见墙上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倒霉催的相儿:挺括的西装肩头上蹭着不知道哪件衣服掉的线毛,一只手因为打包快递捆胶带缠得出了老茧子。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地震起来,屏幕上显示王婷!“喂,小汪,”王姐那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但透着股让人安心劲儿,“没事儿刷网页,瞅见你淘宝店了,嘿!还卖衣服啊?瞧着有点意思。”她话风一顿,似乎在琢磨点啥,“下季度行里那批团办卡搞客户回馈的小礼品,就订你家这衣服吧,弄个定制标。”挂了电话,我脑子有点蒙。这从天上掉下来的订单?

零点的新年钟声“当啷当啷”响起来的时候,桌子上那枚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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