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刀背上的茶局(4 / 7)
下杯子,冷不丁问:“虎哥,您知道去年四季青总共过了多少箱货吗?”不等人家回答,他自说自话,把杯里的茶汤“哗啦”一下浇在了茶宠金蟾上,水汽一下子蒸腾起来。他就在这白蒙蒙的水汽里慢悠悠地说:“两万七千多箱,打三号库出去的。” 他盯着宋老虎,“里头,夹了六千箱贴了海关免检标的‘硬货’。”
宋老虎那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幽蓝的光一闪而过。我这正等着呢,适时翻开手里的记事本——夹页里,有意无意地露出了半截货运单的纸头,上面的集装箱编号清楚着呢,正是那批谁都不敢明说的“越南白蜡”。
我假装整了整袖扣,看似漫不经心地接话茬:“哦,对了,听说钱塘分局新来的陈局,跟海关王处,那是正经的‘连襟’关系。”
宋老虎握着茶匙的手,突然在公道杯里猛地搅动起来,杯里的茶水旋成了个漩涡。他身后那个穿着唐装的保镖,衣服下摆悄悄鼓起来一点,像是肌肉绷紧了。尚总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又续上第二泡茶,茶香混着运河水面飘来的浓重铁锈味,在包厢里弥漫开了。
尚总这人,讲话喜欢引经据典。他冷不丁又提了个话头:“虎哥,九八年义乌小商品城那场大火,您还有印象不?”他用茶夹夹起一片泡开的茶叶,对着光仔细瞅着,“呼呼烧了一宿,吞了整整三十七个铺面,连成一片火海!可邪门的是,就高老四家的布庄,愣是安然无恙,滴水没沾。啧啧,听说那天晚上,消防车全被堵在了绣湖西路上动弹不得?”
宋老虎的眼睛,当时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一缩!他脖子上的喉结,随着他吞口水的动作,一鼓一鼓的。这陈年烂账被翻出来,他心能不虚?当年就是他指派人故意堵了消防通道,生生逼死对头签的转让协议。这疤本已结成厚茧,埋在灰烬下多少年了,今天又被尚总用茶刀给捅开了。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汽笛长鸣,一艘装满集装箱的大货轮正慢吞吞地进港。尚总不紧不慢地用杯盖轻轻刮着茶沫,瓷器相碰那“叮叮”的脆响,把屋檐下躲雨的燕子都惊飞了。
我该加柴火了。翻开带进来的《钱江晚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宋老虎公司的签约照片,举着“中标市重点工程”的大牌子,笑得春光灿烂。“哟,虎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市重点工程啊!”我满脸堆笑,“这工地上头的摄像头,要是拍着点什么‘特殊’车队的动静,不小心流出去…啧,那就不太好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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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虎端茶盏的手一抖,几滴黄橙橙的茶汤泼在雪白的桌布上,洇开几块难看的黄斑。
尚总倒不看他,笑着用下巴点了点窗外:“您瞧,那艘‘浙海168’正好靠岸了,吨位我打听了,装三十台混凝土搅拌车,不多不少,刚合适。”
一股河风猛地灌进窗户,“呼啦”一下把桌上的纸片子吹起来几张。其中一张报关单的复印件,不偏不倚,正好飘到宋老虎面前。白纸黑字,正是他公司名下的钢材进口记录,那实际到港量和报关量之间的差距,清清楚楚地写着“两千吨”!
尚总拿起一颗棋子,“啪”一声按在我们带来的那份内部的海关布防图上。“四季青大大小小七十二个仓库基地,虎哥,这就像七十二颗活棋。”他看着宋老虎,眼神锐利,“只要您再碰其中哪怕一颗棋子,无论大小…”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这盘棋,我敢保证,立马变成‘死局’。”
宋老虎盘着手串的手指,当时就僵住不动了。他身后那保镖,默默地往后挪了小半步,唐装下摆自然垂顺了下来。就在这时候,远远传来了海关缉私艇那种特有的引擎轰鸣,一道惨白的探照灯光柱“唰”地扫过河面,瞬间把包厢里映得跟曝光不足的老照片似的。
宋老虎深吸一口气,突然咧开嘴,开始扯闲篇了:“秦老板见多识广,听说过‘潮信鱼’没有?这种鱼最精了,看着潮水的脸色过日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往前拱,什么时候该缩回海里。”
尚总也笑了,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小红绸子包裹的东西,掀开,里面是枚看着就特别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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