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刀背上的茶局(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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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龙纹铜锁,泛着冷光。“巧了,这是我兄弟仓库新换的大锁,”他把锁轻轻放在桌上,“钥匙嘛,倒是额外打了一把备用,怕丢嘛,就搁在咱们陈局长的办公桌抽屉里存着了。”

宋老虎站了起来。这会儿才看清,他那身精致的唐装前襟,已经湿漉漉晕开了一大片汗渍。尚总则气定神闲,拎起茶壶又把三个茶杯斟得满满的:“虎哥,别急着走啊,这第三泡茶最香最醇,不尝尝?”

宋老虎端起茶杯,腕上的星空表微微颤着,表盘里的星河似乎都在倒转。“秦老板说得对,这惊蛰后的新茶,确实醒脑提神!”他一口干了茶汤,“前两天听说四季青要搞条西北的物流新线?正好我公司里有几辆好车闲着也是闲着,放着生锈不如跑起来,秦老板你看…”

河面的雾气渐渐散了,汽车灯光扫过茶楼那飞起的檐角。尚总摩挲着杯子上刻的“难得糊涂”四个字,轻轻笑了。忽然手一扬,把剩下的半杯茶汤泼向了窗外。水珠在半空映出点转瞬即逝的虹光,瞬间就消失在浑浊的运河水里。难得糊涂?有些事儿,心里得门儿清才行!

过了几天,事情基本摆平了,紧绷的弦儿也松了下来。几个老伙计约在龙井山房聚聚。那包间的墙上挂着一柄展开的王星记绸面折扇,扇面上画的是漂亮的保俶塔夜景。

陈姐也在,当年在四季青一起熬出来的老交情了。她热情地夹了块鲥鱼肚子最嫩的那块月牙肉放到我碗里,手腕上那只景泰蓝镯子碰得青瓷碗叮当作响。她笑着说:“还记得当年你们几个小子来我档口拿货,保田总爱往包装袋里偷偷塞几颗薄荷糖。他说呀,‘林夕那姑娘,天生血糖低,跑市场东奔西走的,兜里总得揣点甜味儿垫垫底儿’。”

旁边给尚总倒酒的君斌,一听这话,手明显抖了一下,琥珀色的三十年陈年花雕在杯口晃了晃,差点洒出来。我瞥见美芬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轻轻踢了他小腿一下——嘿,那年我们几个在四季青穷得叮当响,全靠陈姐肯赊账给我们周转,这事儿到现在还是兄弟们喝酒时拿来取笑的“光辉历史”。

我赶忙掏出包软中华递过去,给陈姐点上火儿。烟盒上印着当年四季青批发市场的旧门牌号。“陈姐,您这记性真是绝了!我们这帮小子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笑着说,“那会儿您老穿着一件靛蓝的粗布围裙,打那个木算盘,‘噼里啪啦’那珠子拨得,比银行点钞机还快!”

尚总也忍不住笑出声,他转着手腕上那块老上海,蒙着层薄薄的水汽:“可不是!保田这小子有回更绝,把人家一捆上好的真丝,当便宜涤纶拿走了!亏得你心细,硬是押着林夕连夜抱着钱跑回来补差价。” 他夹起一块糟鸡,筷子悬在醋碟上面,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晚上,啧啧,下老大的雹子啊,噼里啪啦砸在档口那铁皮顶上!”

气氛正好,林夕适时地从包里捧出个红绸子包着的物件。打开一看,是一台老掉牙的熊猫牌收音机。“陈姐,仓库这几天搞整理,在货架最底下翻出来的这宝贝疙瘩,”她乐呵呵地说,“里头那磁带居然还有声儿!您猜录的啥?嘿,是您唱的那段《天涯歌女》!”

林夕按下了播放键,一阵沙沙的杂音后,电波里模模糊糊地飘出一句带着杂音的、却清亮无比的越剧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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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里相思河埠头——”陈姐下意识地跟着哼了半句,刚出声,眼圈就红了,赶紧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哎呀,那会儿档口忙得脚打后脑勺,你们几个年轻后生帮衬着配货,忙得团团转。林夕那小丫头啊,就站在门外头,我唱越剧给大家解闷打气…这一转眼啊,当年仓库里忙成猴的小子丫头,都要大学毕业了…”

美芬突然从她漂亮的坤包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旧照片,小心翼翼地展开。照片有点泛黄,上面是二十出头的陈姐,短发,精神得很,站在堆得跟小山似的布匹中间,她身后的墙上,用粗粉笔写着几个大字:“跳楼价!真清仓!”

“这可是宝贝!”我说,“当年贴在你档口门柱上拉客用的促销照!我偷偷藏起来的!”

尚总接过去,手指摩挲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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