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张名振来归(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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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困守绝岛,粮饷俱绝,虏寇环伺,覆亡在即,岂不惜哉?将士饥疲,家眷号寒,忠义之士,化为饿殍,磊闻之,深为扼腕。今磊扫荡北疆,底定中原,志在匡复华夏,解民倒悬。求贤若渴,如旱望霖。公若深明大义,愿举义旗,共襄大业,则浙直水师总督之位,非公莫属。粮秣、军械、战舰、饷银,旦夕可至。何去何从,惟公自决。知名不具。”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在张名振的心上。王磊对他处境的了如指掌,让他心惊;那直白、霸道却充满力量的招揽,让他心潮澎湃;那“浙直水师总督”的权位许诺和“粮秣军械战舰饷银旦夕可至”的保证,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支火把,耀眼得让他几乎无法直视,呼吸都为之一窒!这正是他目前最绝望、最渴望、却又最不敢奢求的东西!

“辽国公…好意,张某…心领。”张名振声音干涩,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掩饰着内心的巨大震动,“然张某世受国恩,奉鲁王殿下旨意统领水师,守此海上寸土,岂能…岂能擅自改旗易帜,背主求…求安?”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也是最后的试探,更是对自己内心汹涌波澜的一种强行压制。

沈廷扬似乎早有所料,神色不变,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没有急于争辩,只是伸手,将那份油布卷轴徐徐展开。那是一幅极其精细的《东海防务舆图》,绘制在一张罕见的、韧性极佳的高丽贡纸上。图上,舟山群岛的每一处岛礁、水道、暗沙、潮流走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但更令人骇然的是,图上还用朱笔精细标注了清军水师在宁波东钱湖、定海港、金山卫、乃至吴淞口的所有营寨、码头、炮台位置,甚至各支水师分队的巡逻路线、换防时辰、主将姓名、以及几处重要粮草军械囤积地的详细情况!其情报之详尽、精准,远超张名振麾下夜不收拼死所能获得的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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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爷忠义,国公爷深感敬佩,亦深知伯爷之难。”沈廷扬语气平和,却字字如凿,敲打在张名振最脆弱的心防上,“然鲁王远遁金厦,音讯不通,已难号令四方;郑氏(郑芝龙)拥兵自保,暗通款曲,视闽海为私产,岂会真心北上驰援?伯爷麾下数千忠勇将士,数万随军家眷、忠良遗孤,皆乃抗清复明之种子,华夏不屈之脊梁。难道真要坐困于此,一同化为饿殍枯骨,让亲者痛彻心扉,而仇者抚掌称快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萧瑟破败的景象,声音沉痛而恳切:“国公爷常言,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存有用之身,以为社稷;保忠义之众,以图将来。此方为真忠真义,大忠大义!拘泥于虚名小节,而致全军覆没,基业尽毁,岂非辜负了将士们追随之心,辜负了华夏再造之望?”

话语如刀,剖开了张名振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与痛苦。

沈廷扬并未停下,而是用手指点向地图上舟山以南的大片海域,语气陡然变得激昂:“国公爷麾下,‘太平洋舰队’已控北洋,新式铁甲舰坚不可摧,巨炮所向披靡。然国公志在寰宇,需一支能征惯战、深谙海疆之师,总领南洋水师,荡平海寇,屏护万里海疆,保我商路畅通,乃至…来日规复台澎,扬威异域,宣中华之威于四海!此等经略大洋、护国佑民之千秋功业,非伯爷这等深谙海战、忠勇无双之帅才不能担当!区区浙直水师总督之任,恐尚不足以尽伯爷之才!”

话语中的庞大格局与惊天暗示,如同道道惊雷,接连炸响在张名振的耳边,震得他心神摇曳,几乎难以自持。王磊的目光,早已超越了当下明清之争的泥淖,投向了更为广阔的海洋与未来!而他张名振和他的舟山水师,在其中可能扮演的角色,远非一个窘迫求存的降将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开创性的、足以青史留名的海上大将!

巨大的冲击与诱惑,让张名振怔在原地,内心如同翻江倒海。最后的坚持,在残酷的现实、巨大的机遇和那份难以抗拒的、实现更大抱负的可能面前,开始彻底动摇、碎裂。

第二节:烈港易帜

沈廷扬离去后,帅府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炭盆的火苗不知何时已悄然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白的余烬,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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