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2 / 4)

加入书签

态的,唯有通过 “人” 的组织与利用,才能转化为现实力量。如战国时期秦国据崤函之固而统一六国,并非仅靠地利,更因商鞅变法激活了人力潜能,这恰是 “地利不如人和” 的历史注脚。

(三)“人和”:从群体凝聚到伦理共同体的建构

“人和” 是三者中最具哲学深度的概念,其内涵可分层解析:

心理层面:情感认同与价值共识。孟子认为 “人和” 的基础是 “人心所向”,即通过 “得道” 使民众产生道德认同。“得道者多助” 之 “道”,即仁政之道,包括 “制民之产”“省刑罚、薄税敛” 等具体政策,使百姓 “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从而形成情感依附。

社会层面:组织协同与秩序建构。“人和” 并非个体善意的简单叠加,而是通过礼义规范形成的有机整体。《荀子?王制》言:“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义。” 强调以 “义” 定 “分”,通过社会分工与伦理秩序实现群体效能最大化,这与孟子的 “人和” 观在本质上相通。

伦理层面:道德共同体的终极追求。儒家理想中的 “人和”,最终指向 “大同” 社会:“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此时 “人和” 超越了利益聚合,成为以 “仁” 为核心的伦理共同体,个体在 “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的推扩中实现自我价值与群体和谐的统一。

从 “天时→地利→人和” 的递进关系看,孟子实则建构了一个从客观条件到主观能动、从物质基础到精神认同的价值序列。这种序列并非否定自然与地理的作用,而是强调:当三者冲突时,“人和” 因其蕴含的道德主体性与社会整合力,成为更具决定性的变量。

三、历史语境中的实践验证:从王朝兴替看 “人和” 的政治效能

(一)商周革命:从 “天命” 到 “民心” 的合法性转向

周武王伐纣时,史载 “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岁,至汜而水,至共头而坠。彗星出,而授殷人其柄”(《荀子?儒效》),天象似乎不利于周,但牧野之战中 “纣师虽众,皆无战之心,心欲武王亟入”,最终 “前徒倒戈”,商王朝覆灭。这一事件被儒家解读为 “天时不如人和” 的经典案例 —— 商纣王 “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尚书?牧誓》),失德而失民心,即便有 “天命” 眷顾(商为玄鸟降而生),仍难逃败亡。周初统治者由此提出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尚书?蔡仲之命》),将政治合法性从 “天命” 转向 “民心”,奠定了 “人和” 作为治国根本的历史传统。

(二)楚汉相争:“人和” 对 “地利” 的超越

秦末楚汉相争中,项羽据关中形胜(“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却因 “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史记?高祖本纪》),导致韩信、陈平相继叛离,最终众叛亲离,自刎乌江。反观刘邦,虽无项羽之勇、关中之地,却能 “任天下武勇,以利分之”,团结张良、萧何、韩信等人才,形成 “人和” 之势。汉初陆贾在《新语》中总结:“项羽倍仁义而任武力,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 此例深刻印证了孟子 “地利不如人和” 的论断 —— 地理优势若缺乏人心凝聚,终成无源之水。

(三)唐初贞观之治:“人和” 作为治国方略的制度化实践

唐太宗李世民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戒,将 “人和” 落实为具体的政治原则:轻徭薄赋以安民生,纳谏任贤以聚人才,兼容并蓄以和族群。贞观年间,突厥、吐蕃等周边民族 “请上为天可汗”,形成 “四夷归附” 的和谐局面,这并非仅靠军事威慑,更因唐王朝通过 “修文德以来之”(《贞观政要》),在文化认同层面实现了 “人和”。反观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宦官专权,朝廷 “失人心” 而致国力衰微,正反对比凸显了 “人和” 对王朝兴衰的决定性影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